一點晶瑩在其中若隱若現。
陳淵收回目光,神色漠然,邁步前行,從滿地血水中走過,從倒地無聲的七老邊上走過,從瑟瑟發抖的三人身旁走過,從滿地哀嚎的鄉勇的中間走過。
“千年大宗果然底蘊深厚,更有著一股精純精神!我尊重黃粱道祖師的誌向,所以無論麵對什麼人,都不會留手,除非他們願意與我和平共處。”
他徑直朝山上走去。
後方,謝君裳的眼中倒映著血色,但臉上卻滿是潮紅,激動地渾身發抖。
邊上,玉靈煙瞧著一地狼藉,心中茫然。
學得一招半式便足以受用終生?
這是我們能學的?
想著想著,她回頭看向孫正鑰,卻看到這位聞名天下的大宗師竟是熱淚盈眶,不由嚇了一跳。
“前輩,你這是……”
“無事!”孫正鑰搖搖頭,喃喃自語,“拳意衍相,原來武道還能到這一步!如此武道,就算是麵對神祇、麵對神道帝君,又有何懼!這世間,未必就是神道紀元!人道轉機已至!”
“武道通神!武道通神!”
天上,太華山神一陣戰栗。
“方才那招竟然招撕裂了香火、壓製了民願!此人……摧山君,是真正的神道克星!這事必須稟報帝君!決不能放這摧山君離去,否則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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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
三厄峰下,黃粱道院,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隴城之事,除了少數人知曉,都還未傳播開來,山上之人都還沉浸在神典將起的興奮中。
“都這般時候了,山門中還這般熱鬨,可見神典影響之大!再過幾年、十幾年,可能都會為一時佳話。”
兩人憑欄俯視,見著人影重重,話中感慨,卻是那千金散人易甘與賀錄。
他們早在幾日前就自隴城而來,所以未見永山之戰,但受了歸元子所托,在參加神典之餘,也想著給兩邊緩和關係。
“可惜,來了這些日子,都未有機會見得南宗和北宗的高層,這山中交通不便,和外界的聯係也斷了,不知隴城如今是何光景。”
千金散人接著又道:“此番你我上山,除了給神庭上貢之外,還應試著緩和摧山君與黃粱道的關係,想來他們若是知道了摧山君的真實本領,多少也會理智一些的。”
說著說著,就看著山門前,出現了個搖搖晃晃的華服少年,幾步後便跪在地上。
“咦?這人是……”
二人正說著,路邊忽有一名錦衣少年走來。
此人身材高大,麵有傲色,行走間目不斜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瘦削文士,一個強壯武者。
二人一見,都是一愣,覺得此人麵目有幾分熟悉,等三人走過去,賀錄就問道:“這錦服少年是誰?”
邊上有個知道的,就道:“剛才過去的那個?那是景陽侯的次子,名為陳世由,此番西來,是來尋其兄長的,知道西嶽有神道盛事,所以過來一觀。”
“陳世由?”賀錄嘀咕著,“怎麼和摧山君長得這麼像?姓陳?”
當當當——
眾人還在說著,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鐘聲打斷。
隨後,就見著前庭上下,山門內外的一眾黃粱道弟子都放下了手上之事,匆忙朝著後庭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又有一群弟子匆匆忙忙的自外麵歸來,個個表情凝重,麵有悲戚和急切之意,即使沿途有相熟之人拉住他們,想詢問一二,也不見回答,那些弟子最多搖搖頭,就疾步前行。
一時間,竟有一番風雨欲來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了?”
但很快,有門路的訪客,就知道了個中原因!
“那個摧山君殺過來了?”
那落勃勃聽著手下人的彙報,立刻坐不住了,當即站起身來。
“到哪了?與黃粱道的人交手了?”
報信之人低下頭,小聲道:“聽說已經上山了,打死了十幾個先天武者!”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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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薛僻沉將桌上的茶壺杯盞一並掃落,臉上青筋浮現,怒道:“連山鎖同氣連枝,能化七人為一人,氣血充盈,便在大宗師中也是頂尖,一招就敗了?不可能!不可能!”
“掌教!”過來請示的張守心見著掌門暴怒,不得不硬著頭皮提醒:“得趕快決斷!那人不久就要打到山門了,吾等該如何應對啊!”
薛僻沉一下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
“拿著連山鎖的苦修都不是他一招之敵,門中又有誰能再擋他一下?隻能動用鎮山之寶了?可神典在即,若是動用,代價太大,萬一傷了根基,要影響大事……”
“掌教,何不求助於神尊?隻要神祇出手,哪裡還有……”
“不可!”薛僻沉當即搖頭,旋即一咬牙,“事到如今,隻能做最壞打算了,你傳令門下,讓內門弟子皆做好準備,我這便去請至寶,隻是……對了,平王還在山上,找個人去拜訪他,請他先出手拖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