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人稱平王,並非是黃粱道出身。”
蒼老之聲傳來,一身黑袍的孫正鑰疾步而至,到了陳淵身邊,躬身道:“此人雖是貪欲不淺,但鮮有惡跡,還望您能手下留情,留他一命,畢竟當世的大宗師,本就不多,都是人道支柱。”
“孫老頭,你……”
平王一時目瞪口呆,一個武道大宗師,麵對少年道人,執弟子禮!
而且還沒打呢,就給自己求情?這什麼路數?
他馬上就意識到凶險,屏息凝神,打量陳淵。
這次,平王看得十分仔細,立刻就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淩厲氣勢,而後手中的通靈長刀居然震顫著發出了悲鳴!
這一刻,他人刀合一,神念滋生,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虛空中端坐著的一尊紫袍道祖,鎮壓當世,氣勢無雙,隻是一伸手,就如大山般落下,將自己碾碎!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平王深吸一口氣,將長刀一揮,插到地上。
“不打了!”
平王認輸之快,比他的身法還要快上許多。
山門中的人,才剛剛進屋沒多久,就聽到了風聲,知道那平王一路疾衝,到了人家跟前便認輸,不由大感離譜!
“平王為何會做出這等離譜之事?”
青衫公子掐指一算,眉頭皺起。
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就問:“天機公子,你向來算無遺策,可知緣故?”
“神策法顯示,平王乃清明之人,說明他有自知之明,不涉凶險。”天機公子臉現驚容,“那豈不是說……”
話未出口,站在窗口的幾人忽的騷動起來。
其他人擠過去一看,見得山門之外多了幾道身影,為首之人身穿灰色道袍,長發飛舞,後麵則跟著孫正鑰、平王兩位大宗師,一左一右,快步疾行。
“這人就是摧山君?看著好生年輕俊俏!”
“那是孫先生與平王?怎麼跟在後麵如同長隨?”
“投敵了?”
“還真是陳先生!”
千金散人遠遠眺望,認出了陳淵,便和賀錄麵麵相覷。
“這麼猛的嗎?真殺來黃粱道了?”
邊上的屋子裡,是一臉驚疑的江鴻。
“這人怎麼長得和世子一模一樣?隻是氣質上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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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跟前,陳淵驟然停步,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三厄峰。
雲霧繚繞之間,隱約能看到一座恢弘宏偉的祭台,似環繞有幾座神像,籠著蒙蒙微光,看不真切。
“那便是神典祭壇?按歸元子道長的說法,又稱登天台。西嶽帝君雖以西嶽為號,但祂的神庭不在山上,而是在那蒼穹深處,唯有通過這登天台才能聯係。”
將目光收回,陳淵又朝前看去。
古舊的山門最上方,是三個龍飛鳳舞的行草。
黃粱道!
陳淵目光觸及三字,察覺到其中濃鬱的寄托之念,朦朧間似是勾勒出一片夢鄉,有股要納天下寒士為一鄉的氣魄!
隻是,這股氣魄已然乾枯。
“可惜了。”
他的視線這才穿過山門。
寬敞廣大的前庭廣場上,端坐著一名名黃粱弟子,個個氣血充盈,有著不俗的武道造詣,體現出宗門底蘊。
他們各居一處,就像是棋盤上的交叉點,每人都是一處支點,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勢!
淡淡霧氣籠罩眾人之身,有太華山的地脈之力加持其上,形成護盾,護住弟子之身。
一雙雙充斥著仇恨、憤怒的淩厲視線集中在陳淵身上,無論男女,每一個黃粱弟子都將憤恨寫在了臉上,通過陣勢糾結在一起,醞釀著什麼。
下一刻,雄渾的意境彌漫開來,纏繞過來,要將他鎮在當場!
在遠處眺望的千金散人、江鴻等人,登時一陣心煩氣躁,心氣為之所奪,氣血都運轉不暢了。
這時候,薛僻沉的聲音響起:“摧山君,你今日既來了我太華山上,就不要想著還能離開。”
他立於眾弟子之後的石階上,身上也有白霧護持,表情陰沉,但話中卻沒有怒意,有著深沉的平靜。
“好氣勢!好精神!好意誌!看來你等已有決斷,那我也不說什麼廢話了,便打碎了你等的心氣,鎮壓了爾等的精神!手上見個真章吧!”
轟!
陳淵腳下忽起雷聲,整個山門都似乎晃動了一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