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吾兒了……”
“母親,你之前是怎麼……回事?”李必說著,心頭一跳,見母親身後又出現了一道身影——是個柔弱憔悴、滿麵愁容的女子。
這人也伸出手,朝著李必抓了過來!
“苦了吾兒了………”
這女子的模樣,與李母一模一樣!
雜亂腳步聲中,無數個滿臉愁容的憔悴李母,自後方蜂擁而來,都是滿臉哀傷的要撫摸著李必的麵孔!
“苦了吾兒了……”
“苦了吾兒了……”
“苦了吾兒了……”
……
李必滿臉驚恐,匆忙後退。
“母親!”
驚叫一聲,他睜開了眼睛,一下子站起,將身下椅子碰倒。
李必怔怔出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已是汗透衣衫,他朝周圍看去,見還是空曠屋舍,才鬆了口氣。
“夢?還是預兆?”
他看著還在熟睡的母親,又瞧了一眼其母枕邊的夢筆,心念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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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內,陳淵遙遙感應,察覺到手上精鐵盒子震顫,亦發現了一點奇異感應,與那心魔煙霧相似。
“這李必之母的遭遇,也是心魔作祟?”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方盒,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陳淵將虛焰盒收入錦囊後,閉目養神。
待得日頭西落,陳淵忽的睜開眼睛,一點眉心,星星點點的光輝從泥丸宮中飛出,宛如一道星光匹練,破空而去,循著一點聯係,轉眼就到了李必住所。
迷迷蒙蒙,順著一點雲霧,星空心魔落入了夢筆編製的夢境之內。
下一刻。
心魔扭曲,幻化出一名少年道人的身影,他遊目四望,入目的是一片陽光明媚的樹林,清風和熙,蟲鳴鳥叫,遠處是廣闊大湖,湖麵上蕩漾著一點漣漪,但即將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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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神念侵入,是哪個不自量力的修士,還敢來驅逐邪魔?李必還真是個孝子,不停給本座送資糧,再得幾人的念頭,這‘千魔萬念寄生訣’第一層便大功告成了。到時候,本座便能回歸本體,不用再被困在狹小軀殼之中。”
夢中密林深處,麵容姣好的中年婦人盤坐在一塊岩石上,緩緩睜眼,立刻就有無數虛影從她身上竄出,赫然是在分化念頭!
每一個念頭中都有哀嚎聲傳出,浮現出一張扭曲麵孔,最終膨脹起來,顯化出婦人的模樣,滿麵哀愁,淚珠垂落。
密密麻麻、仿佛無窮無儘的婦人一同向前走去,遠遠地看到了少年道人。
“又是個道士,能潛入夢中,剛才似乎還施法以那李必之相,觸動了這具鼎爐的心念,留下一點波瀾,該是有些道行,待奪了此人的念頭記憶,又是一頓美餐,或能加快進境……”
“道長救我!”
“道長救我!”
“道長救我!”
動念間,一個個婦人快步向前,嘴裡說著同樣的話,將陳淵包圍起來,齊齊伸出雙手,想要觸碰他的身體。
“這場麵當真壯觀。”
陳淵身子一轉,化作虹光,飛到了半空又顯出身形,居高臨下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聽著重重疊疊的雜亂低語,眯起了眼睛。
“這個女人的每一個念頭,似乎都被賦予了靈性與認知,這個數量,比最極端的人格分裂還要狠,怎麼可能不瘋!”
“道長,救我啊!為何要離開?你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救我的嗎?”
眾多夫人垂淚哀傷,散發出悲戚與失望的情緒,便要感染陳淵之念。
“還保留著一點自我認知麼?這該是某種邪門的念頭寄生法門!”陳淵絲毫不為所動,長袖一揮,道心似鐵,化作銅牆鐵壁,呼嘯落下,“轟隆”一聲砸死一片婦人,又將餘下的遠遠推出去。
那諸多婦人一時驚慌,儘皆慟哭。
“這道人怎麼回事?哪有這樣救人的?這什麼人啊?”
人群中,一個婦人滿臉疑問,但旋即又裝作悲痛模樣。
“還不顯露真身?扮上癮了?”
陳淵的目光掃過人群,一點星光在雙目中閃爍,立刻尋得了一點同宗氣息,於是身子一動,便如疾風般落下,抓向人群一處!
轟!
狂風一吹,將許多哀傷的夫人吹飛,潰散成念頭,如雪花般飄落。
吹雪之間,掠過陳淵,吹得他道袍飛舞,卻不能動搖分毫——
陳淵正捏住了一名婦人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那女人先是驚慌失措的掙紮,但幾息之後,她停下了動作,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沒用的!此處乃是虛幻夢境,就算你這修士手段高一點,抓住了本座,但這不是你的本體,而是神念!隻要神念,觸碰了我,便是羊入虎口!要為本座同化!”
狂笑聲中,她的臉一下子變得漆黑,整個人扭曲起來,如同黑泥捏成!
這黑泥湧動流淌,順著陳淵的手,朝其身上蔓延。
“你跑不了了,隻能……啊!!!”
突然,女人發出淒厲慘叫,眼睛一下瞪得巨大,滿是驚恐與疑惑!
對麵,陳淵的身形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旋轉的星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