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和尚毫不猶豫的道:“八宗說是同氣連枝,其實是有些區彆的。我等五宗在勝山之時,就頗為親近,與餘下三家聯係不多,後來是因著一同遷徙,路上相互扶持,才多往來,漸漸有了八宗聯盟的雛形。”
他注意到兩個同伴的眼神,搖搖頭,輕聲道:“這些東西不難推斷,門主隻要有心,很快就能知曉,何必瞞著?”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陳淵稱讚了一句,轉而問道:“按你的說法,八宗在勾陳界中的情況可不怎麼好,總不會無緣無故背井離鄉,是因有著強敵,還是天災之類的災厄?”
羊和尚苦笑道:“這話貧僧沒法回答,我等入此界前,皆簽了斂言之書,寄托了魂魄真靈,一旦違逆誓言,立刻就要真靈有損,頃刻就得形神俱滅,這想來也不是門主樂見的。”
陳淵眯起眼睛道:“哦?那你先前還能回答那麼多的問題。”
羊和尚就道:“貧僧所在的玄機閣掌教,最是擅長推算,他為了防止各宗弟子被人擒拿,無法提供一點信息,體現不出價值,性命不保,所以特意留下一些漏洞,好用來透露信息。”
馬振和丁婆皆是麵露苦澀。
這事他們也知道,本是為了門人弟子的性命著想,沒想到最後卻應在自己這幾個長老身上。
陳淵看著三人,沉思起來。
對麵三人登時心弦緊繃。
“也罷。”
勾陳界三人一下子都鬆了口氣。
陳淵換了個問題:“關於其餘三家的情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羊和尚趕緊道:“此番試煉,化神修士有兩個,一位是敗在門主手上的赤血門水鏡,另一位就是明霞穀的餐霞真人。”他看了陳淵一眼,“與吾等不同,餐霞真人不屑於人間勢力,一心謀奪此界的天道權柄……”
“說到這個,”陳淵忽然插問了一句,“能在江左城邊建起這麼大一個莊子,還能殺了延國的大國師,替代對方,你們對大寧和延國的朝廷,滲透的很深?掌控到了什麼程度?”
羊和尚順勢就說:“這正是吾等與那三家的不同,貧僧等人講究個入鄉隨俗,循序漸進,並不排斥與本界之人合作,而那三家的行事風格就要酷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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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在江左城的皇宮中,當今的大寧皇帝、年過五旬的晟泰帝,正一臉慵懶的癱坐在椅子上,與樞密使景陽侯說著話。
“如今天降真人,起初朕有幾分慌亂,但這些天來,漸漸明悟,這其實是我大寧的福分!若這些真仙願為大寧供奉,其作用比得上幾十萬精銳!說不定就能從此長治久安,一勞永逸!”
“陛下,”景陽侯身姿挺拔、器宇軒昂,聞言露出了驚色,就道:“那些天降之人不好相與,以詭秘手段操縱朝局,所圖者甚大,若……”
“朕知你擔憂,但此一時彼一時,朕聽得北邊的情報,說是荒人的國主也被天降真仙給架空了,一樣的身不由己,愛卿可知,這事代表了什麼?”
景陽侯卻道:“臣也有耳聞,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荒人徹底為他們所掌握,到時我大寧對他們而言,便不再重要,陛下,一定要三思!”
“錯了。”晟泰帝搖搖頭,“這群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凡俗權柄上,拿捏朕,掌控荒人國,都隻是手段,為的就是讓兩國為他們奔走,待他們事成,自有獎懲,到時候,隻要咱們大寧做的比荒人強,討得天降真仙的歡心,求取天下為賞,或可兵不血刃,一統天下!”
景陽侯聽得目瞪口呆,隻覺得這思路委實離譜到了極點!
但一想到這位皇帝自即位以來的種種作為,聯想到大寧的頹廢風氣,又不覺得意外。但凡這位皇帝能有一點乾勁,也不至於一點乾勁都沒有,使得令國土淪喪,戰場節節敗退,朝野內外,野心家頻起。
一念至此,他長歎一聲,道:“陛下既有決斷,又何必來問微臣?”
“朕有事想請托愛卿,”晟泰帝抬手止住了景陽侯的話,“朕聽說,天外宗門的弟子與愛卿家中幾子親近,抽個空,讓他們來宮中,朕有話要和他們說說。另外,你家那位天下第一、朕的振武將軍,何時能歸來?朕可是念著他許久了,有這等本事,正該為國分憂,為真仙奔走!”
“這……”
景陽侯一時表情複雜。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自宮中歸來,回到府邸,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續弦的鄭氏便滿臉歡喜的走了進來。
見她這幅模樣,景陽侯略鬆一口氣,自次子死訊傳來,他這夫人每日鬨騰不休,催著他懲戒長子,煩擾不休。
“夫人,有何喜事?”
鄭氏笑道:“君侯,世雙與世景得了五山莊弟子的請帖,讓他們去莊上赴宴呢!”
“哦?竟有此事,”景陽侯回想起皇帝委托,做出了歡愉之色,“確實是個喜事。”
“可不是麼,奴家思量著……”鄭氏正歡喜著。
於大管家這時候走進來,躬身道:“主君,您與二小姐也得了請帖。”
鄭氏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冷冷道:“她不許去!”
景陽侯則道:“既是五山莊邀請,不去總歸是不好的。”
鄭氏厲聲道:“她是那野種的親妹,野性難馴!五山莊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神仙洞府!放這樣的野種過去,衝撞了仙人,好事也要變成壞事!總之,她不許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