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是一段因果,隻不過不是具體的人際傳承,而是涉及到一部功法的聯係嗎?”
大夢訣,本是造化神藏界中太華山黃粱道的鎮門功法,雖本身的品階不高,卻又格外玄奇,陳淵的夢筆與後續功法,皆有參考這門功法,再加上那黃粱道的一係傳承因他衰敗,原本位列三正宗之位,也因陳淵打上門去而被滅了威風,名望衰退。
算起來,自然成了陳祖名望的奠基宗門,也自然是個不小的因果。
“又有人來助我修行了,不過看著兩人的模樣,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但至少比起其他人來,能看出眼前一切,其實是真實的虛妄,便高明了不少,是因著大夢訣的玄妙?”
想到這,他轉頭看向窗外。
客棧之外,其實是大片的荒野,以及近乎被雜草覆蓋了的馳道,不時就能看到有路過的書生、騎馬的將領、來往的商賈等,他們一個個的身上皆纏繞著濃鬱的香火煙氣,肩頭則承載著厚重的因果。
“這窗外之人,每一個都因果甚重,隻要時間允許,便會上演某些戲碼,比如書生夜宿廟宇碰到鬼狐,將領來往之間滋生野心、商賈進退之時各有算計等,但……”
他的目光越過窗外眾人,落到了十裡之外,正好就能看到那座雄城。
景陽城!
“雖說這時的城外,也多荒野之地,處處皆有密林,飛禽走獸出沒甚多,但這到底是京畿範疇、一國都城的邊上,十裡的距離,就如同廢舊了多年的荒野,更不要說來往之人眾多的馳道,卻如廢棄了許久,這未免也太過刻意了。”
他都不用去刻意探查,便知道這客棧裡其實藏了不少好手,再過不久或許就要上演一出客棧喋血、武林仇殺的戲碼了。
但所有這些故事,其實都有一隻手在背後推動。
“這都城內外、周圍的萬物生靈,甚至是精怪鬼物,其人生都像是被人加速了一樣,不斷的上演種種變化,生生要將十年、十幾年、幾十年的故事,在一兩個月之內就都進行完畢,這背後的原因,怕是有人需要借此修行!以此來模仿天道駕馭眾人命格的手段!”
一念至此,陳淵搖了搖頭,感受到某個莫名意誌,正不斷籠罩客棧,預料中的戲碼即將上演,他便沒了興致,拍下幾枚銅錢,起身就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卻聽被他關注到的落魄男子說道:“當年陳……陳氏滅了咱們這一宗的傳承,卻沒有擾亂宗門根基,更不曾借此為禍天下,最後灑脫離去,留下飛升神話!雖是惡人,卻也令人佩服!這才是大神通者該有的氣度,與之相比,現在那些降臨各處後、便想著操持國政、手握江山的人,哪裡算得上仙?”
“哦?”陳淵微微停步,隨即就又聽到一事,令他神色略有變化——
“除此之外,他所留下的傳承、餘澤,也算是推動了天下變遷,連當初的幾個記名弟子、傳承之人,也都是各地的支柱,維持著種種秩序,抵抗著外來侵襲!更有如那成華帝君一樣的人物,不惜自損道基,鎮住京城地脈,才不至於讓大成徹底淪陷,成為仙人玩物,隻可惜啊,這些仁人義士的犧牲與抗爭,也不過是讓天下苟延殘喘,自身更是身陷囹圄,此番吾等若不能將他們救出來,便是陳氏歸來,怕也是無力回天了!”
轟!
他話音落下,客棧的大門轟然洞開,幾個身著羽衣、手持利刃的高壯男子破門而入!
為首之人拿出令牌,高聲道:“皇城司辦案!伱們之中,藏有要犯,都不要走,一個個過來讓吾等辨認!”
原本還是熱火朝天的局麵,轉眼落針可聞。
“皇城司?”
許多人的腿哆嗦起來。
但也有幾人眼神銳利,摸上了桌上的兵刃。
陳淵搖搖頭,旁若無人的邁步前行。
奇怪的是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皇城司探子,對此視若無睹,任憑陳淵來去。
角落裡,那落魄男子與其弟子還是縮在角落,卻是見到了這一幕,登時眼睛一瞪,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是何人?”
大成王朝的首都,名為景陽城。
陳淵走在這座城池的街道上,卻沒有故地重遊的感觸,反而處處皆顯陌生。
這座城,雖以景陽為名,似乎能照見到陳氏的景陽侯爵位,但其地點既不是過去的景陽郡,也非陳氏祖地或者興盛之地。
同樣的,這裡同樣也不是大寧朝的國都之地,雖說從距離上來看,此處實際位於大寧國都的西北位置。
更何況……
“這其實隻是一幅畫,一幅蓋在大寧國都廢墟西北角的一幅畫。”
在畫外之時,他就已然察覺,如今身在畫中,切身感悟之後,便越發肯定,那大寧的國都大概是毀於戰亂或者某些事情中,卻依舊留下了中土龍脈之根源。
但如今不知怎的,連同大成王朝的都城在內,皆被納入一幅畫中,為人掌握。
“該是某種大神通,其目的倒也簡單……”
走走停停,陳淵已到了城池中央,三條大街的交彙之處,再往遠處就皇城高牆,但在此處,卻立著一尊雕像。
那是個身穿道袍的少年,長發飛舞,神采飛揚。
陳祖像!
雕像前方,跪倒一片人,磕頭禱告,嘴裡念念有詞。
看這些人的裝扮,觀其氣運,既有農人佃戶,也有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各有其表,卻都對此像恭恭敬敬,寄托香火念頭。
隻不過,這些念頭還未落在石像上,就被皇城深處攝走,不見了蹤影。
“偷盜的如此明目張膽,簡直豈有此理。”
搖搖頭,陳淵一轉身,看向身後。
一名道人、兩名僧人不知何時已在他身後。
見著陳淵轉頭,為首的道人笑道:“道友,請了。你未經許可,擅入京城,已是罪過,還望與吾等去往道司衙門,登記師承來曆、講清楚上京目的,然後等候發落。”
“我一遊方道人,來此采風,有何要與你們訴說的?”陳淵還是搖頭。
便有個年輕僧人道:“你這道人,莫非真不知道規矩?大成境內的修行道門,皆為國師統轄,為我道司掌管,你若不願登記,那就是心懷叵測,說不得,隻能動用手段了!”
陳淵眯起眼睛,對麵三人本欲動手,忽然心中一寒,紛紛停了念頭。
但隨即,陳淵展顏一笑,問道:“我若給你們走,去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道司衙門,能不能見到那個所謂的國師?若可以,走上一遭,省去些許繁瑣過程,倒也可以。”
“你想見國師?”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陳淵回頭一看,不由一陣錯愕,若非氣息有差,隻看這說話少女的外貌、神態,還以為陳世集的妹妹又出場了。
隻不過,這少女隨後的話,卻讓陳淵臉色一黑。
她道:“國師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得,但我看也用不著動手了。你在我家祖宗的石像前停駐很久,莫非是個憧憬之人?那我便告訴你,國師就是我家祖宗的轉世,此番再臨塵世,就是知曉天地大劫將臨,特地過來引領天下蒼生,前往再無戰亂的世外桃源!你若有心,先去道司登記,若是幸運,說不定哪天還真能見到國師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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