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災厄穿簾銜墨影,強龍過江占鵲巢
碧海中波濤洶湧,蒼穹上雲霧連綿。
海天之間,一艘古樸飛舟正疾馳而行。
這飛舟,看著也就一輛馬車的大小,裡麵卻彆有洞天,竟是鳥語花香,有亭台樓閣,有假山流水,其間飛禽走獸穿行,一派仙家模樣。
“好個納須彌於芥子的手段。”
陳淵坐於亭間,手上端著酒杯,對對麵的古柯道:“這分明是將一方天地融入了飛舟的方寸之中,還能穩固於內,裡麵的技巧當真精妙,對我這樣不擅長陣法的來說,可是做不到。”
古柯就笑道:“道友謬讚了,主要還是這製造飛舟的原材特殊,是取自蒼藍界的大嵐峰,號為‘藏龍木’,據說那裡是上古應龍曾經落巢之處,地脈龍氣格外濃鬱,蘊養出來的藏龍木三千年才能成熟,最是適合銘刻禁製、陣法,更能留存神通、大神通,方能塑造出這等飛舟。”
陳淵聽著也不免驚訝,於是又凝神觀望了一圈後,點頭道:“既是這等珍貴之物鑄造,那這艘飛舟自然也不光是飛舟吧?”
“不錯,此物亦是法寶。”古柯倒不隱瞞,但並未細致介紹,而是一筆帶過後,話鋒一轉:“而且此物速度快疾,乘坐此舟,最多三日,便能抵達仙魔會場。據我所知,如今已有幾家抵達其中,其中不乏有宿怨舊仇的,稍有火星,就會爆發,但以這藏龍飛舟之速,咱們應該還趕得及。”
“藏龍飛舟……”
古柯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這位陳道友早就派人去搜集了消息,更是鎮壓擒拿了兩個神祇,未必不知地點,這麼問肯定是話裡有話,於是稍作沉吟,就道:“不錯,那仙魔之會位於天地極東,一棵新生的建木之上,離著此處確實很遠,若以地脈轉移之法,倒也能快速前往,隻是如今這大半的轉移之陣都是南天庭布下,道友……卻是不方便前往。”
陳淵點頭沉思。
古柯微微一怔,旋即想到陳淵的出身,生出幾個猜測,然後道:“確有一個宗門,號為逐日,但那裡既被天庭占據,此宗門的人當然也都淪為附庸了。”說著,他試探著問:“怎麼?莫非那門中也有故人?”
“那個示警之人,到底是好心還是惡意?若所言為真,那惡客是否就藏於古柯、鎏金儻等人之中?”
古柯一看那符籙的樣子,就知不是什麼宗門隱秘,便故作大方的道:“沒關係,陳道友不是外人,有話儘可以說。”
陳淵正想著,鎏金儻自邊上走來,聽著二人的對話,也開口說了起來。
陳淵也不在天庭之事上糾纏,轉而問道:“據我所知,這通天建木勾陳也有所屬,是一宗門的標誌,如今卻被拿來作為仙魔會場,那原本的宗門如何了?”
“無非是見過一二。”陳淵眯起眼睛,過去的記憶緩緩浮現——
“哦?一流企業製定規則?原來如此。”陳淵點點頭,以三人出身紫霄宮的身份,這樣的會議當然是不能錯過的,不過……
“並無定論,隻是前人觀察而知。”鎏金儻笑著為陳淵進一步解釋,“但這氣運本就與天地之間聯係緊密,氣運濃鬱者事事順遂,仿佛天地齊用力,氣運衰敗者黴運纏身,似是乾坤有意為難,所以這諸多氣運濃厚之人聚在一起,天地豈不是不知要相助於誰了?不僅如此,有可能還會刻意推動變化,讓更多有氣運之人聚集。所以這等大會一開,眾人氣運彙聚,很多事情在天道的推動下,都會接連發生,不再隱藏於激流之下。”
紫霄之中藏惡客,或將舊事作契書。
陳淵咀嚼著這個名字,忽然問道:“說起來,以此舟之速,尚且要飛上三天才能到,這仙魔大會之地莫非位於勾陳邊界?”
陳淵聽著,眼中一亮:“氣運彙聚,劫難演變?還有這等說法?”
他又想到了那句示警之言。
“不光如此,這還涉及到氣運之玄。”他尋了個石凳,坐了下來,“但凡能成仙人,尤其是福德之仙,即便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命格,亦是氣運過人,為某一界、某一個時段的氣運主角,哪怕時過境遷,到了如今,依舊殘留有濃鬱氣運,而這等人隻要聚集在一起,氣運彙聚之下,就能推動天數變遷、劫難演變!”
“他們聚在一起共商,就算有矛盾、爭鬥,但最終會劃分出種種約束、約定,及時趕到參與製定,才好加入進去,否則事後再去,規矩都被人定好了,便隻能遵守,無疑會落入被動!”
不過,他很快收斂思緒,忽而問道:“聽道友的意思,似是抵定到了地方,就會有衝突?那又何必過去?據我所知,這仙魔大會也不過是將致力於爭奪洞虛之境的集中起來,卻並非是真正獲得洞虛的契機……”
弄玄仙翁、逐日真人、龍宮之主、張塚耳等等。
行水便說:“剛得了消息,說門中的一位小師叔,也來了此界,已經抵達了仙魔會場。”
正在這時,行水忽然拿著一道符籙,快步走了過來,見著古柯、鎏金儻二人後欲言又止。
陳淵立刻留神起來,凝神去聽。
古柯也有些意外,隨即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也對,宗門人數眾多,如我這般將修為壓製在福德巔峰的也不在少數,有其他人來也算正常,與洞虛相連的幾個界域裡,勾陳界確實是個上佳之選,有其他人來也算正常。”
想到這,他抬頭問道:“來者何人?”
“是玄鏡子師叔。”
“玄鏡子師弟?”古柯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