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江二郎的孩子,她也就耐著性子聽聽目的。
江嬤嬤恨父母和大哥大嫂,不過對江二郎的恨意也不算濃。
她出嫁時江二郎也不過十來歲,回家尋求幫助被趕出去時江二郎也將兜裡的所有錢給了江嬤嬤,不過江嬤嬤死誌已存,無處可去,隻能尋死。
“姑姑,求您救救您的小侄孫長生吧。”
芸娘的淚水滾滾墜落,她跪下來磕頭,“長生患了病,我們夫妻二人砸鍋賣鐵的想救治,可縣裡的大夫說救不了,需要醫術更高明的大夫看,還需要昂貴的藥配合,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
身為一個母親,為了孩子,無論做什麼,她都能豁得出去。
“若非毫無辦法,我們也不敢來叨擾了姑姑的安寧,可是長生才三歲,我們舍不得他就這樣病死了,求姑姑救長生一命。”
江彥也是跪了下來,額頭磕在地麵,“我知道我們夫妻二人給您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可還是求姑姑救救長生。”
他們抱著孩子走了一程又一程的路,腳邊已經磨出厚繭。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江彥,你爹呢。”江來燕和他們到底隔了一輩。
哭訴感情牌,那不是一起長大的江二郎更為合適。
“父親和母親已經走了···”
江彥悲從中來,男兒大哭。
“長生的病需要昂貴的藥材吊命,我們沒日沒夜的乾,父親去碼頭扛包,大雨天被壓死了,母親的身子骨本就弱,聽聞噩耗,也跟著撒手人寰。”
作為孩子,一下子失去兩個至親父母,這種痛,江彥也一夜白頭。
他現在不過二十,黑發裡有了銀絲,身材消瘦,容貌疲倦顯得蒼老。
夫妻二人都是這個狀態。
江來燕比他們年長十幾歲,看著還更加年輕。
“這···”
江嬤嬤參加父母葬禮後就沒有再回去,也不會刻意打聽江家的事。
江來燕自然沒有記憶。
沒想到,江二郎這家也挺慘。
江嬤嬤對江二郎沒有恨意,她自然也就沒有。
不過這江二郎也是硬氣。
自己累死了也不會進京都打擾大姐。
這個邊界感是有的。
比起江大郎,矮子裡拔頭軍,還算不錯了。
如果去年江二郎就來。
她想,江嬤嬤肯定會出手幫助,因為年紀大了,且就是花一點錢財打發的事。
“你們先起來吧,大好的明媚天氣,哭哭啼啼的可彆哭來了陰天。”
吵得她腦仁疼,江來燕揉了揉太陽穴。
小荷上前攙扶著芸娘起來。
夫妻二人拘謹的坐著,用袖子擦眼淚,忐忑不安等待回答。
他們捉摸不透江姑姑的話中意思,也不敢胡亂琢磨。
“小翠,安排午膳。”
江來燕見他們瘦得皮包骨,臉頰下凹,盯著桌子上的點心咽口水。
知道不禮貌,可是對一個饑餓許久的人來說,有吃的在眼前放著,這是無法控製的行為,口水會不斷分泌,加重饑餓感。
江來燕並不反感這個。
隻有餓過才會知道這滋味並不好受。
“是。”小翠退出去往廚房而去。
廚房備有新鮮飯菜熱好,主子們若是要吃,隨時都能安排上不用等待。
江來燕是有份例的。
三菜一湯。
若是要超出規格,那就需要額外交錢給廚房準備。
相府規矩,院裡的主子都是一樣,奴才也如此。
不過這些菜已經足夠了。
飯菜很快就擺上來,有魚有肉,香味彌漫。
咕嚕——
江彥和芸娘根本控製不住,眼睛都看直了。
擔心口水從嘴角流出來,二人不斷吞咽。
“吃吧。”
得到了江來燕的首肯,二人抓起筷子,狼吞虎咽。
一粒米掉在桌麵都能撿起來塞進嘴巴,吃得乾乾淨淨,碟子裡一點菜汁都沒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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