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就算拿開望遠鏡,也能清楚地看見遠方平野突然拔地而起的六座高大身影。像是同一類裝甲機器人,從六個不同的方向同時朝狼群圍攻。
銀色的摩托穿梭其中,為它們引路。
科斯卡激動地張大了嘴:“等等,這是……重裝阿爾法?!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在外城看到這個!”
虞歸搖頭歎氣:“十二隊的家夥……張傳雨那廝,是一點不知道節約啊。”
他打開通訊器,朝另一頭說:“搞快啊,天馬上要亮了。”
沒多久,貨車駛入內城,停在了門口。
聞奚剛跳下車,忽然看見一個人影——是在穹頂博物館見過的那個家夥,叫什麼來著?
“井與!”虞歸壓著嗓音,單手勾過了年輕人的肩膀。
井與比他高半頭,這姿勢顯得有些古怪。但虞歸卻沒在意,咧開嘴角:“怎麼回事,這次沒讓你去還生我氣呢?”
井與冷著一張臉:“你回來遲了,差點給你準備棺材。”
“小子,你少咒我。給你帶了好東西,走走走,彆讓那群家夥聽見了——”
井與回頭輕輕一瞥,單手虛虛扶上虞歸的後腰。
科斯卡感慨道:“虞隊對他侄子可真好啊。”
聞奚露出吃瓜的眼神:“侄子?”
科斯卡說:“反正是虞隊還小的時候撿到的小孩,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是一家人。哎,我就算沒有侄子,也應該有個正經的親爹……喂,人去哪兒了?都走了?”
大門沒關,聞奚靠在旁邊的陰影中,和對麵光線中穿製服的守門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任由黑暗淹沒了自己。
“……等人呐?”守門人顧著登記,聲音蒼老。
聞奚說:“是啊。”
“彆等了,沒幾個能回來的。”
聞奚說:“你們這兒的人說話倒是不講究。”
“能過一天是一天,有什麼可講究的。再想要吉利,也得有那個命啊。”
聞奚說:“也是。”
他和守門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視線從筆直的公路到深暗的天際。
山的輪廓開始逐漸清晰,隱隱勾出暗紅的雲。
等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車輪壓過的聲音經過了腳邊,往城內駛去。
人好像挺多的,很吵。但逆著光,什麼也看不清楚。
喧囂之中,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天亮了”。
一束亮光如洪流撲入,羽翼伸展而開。
在驚慌失措的聲音中,那個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的身影順著光束走入,恰巧與聞奚視線相撞。
光點跳躍在聞奚的發梢上。
但隻是短短一瞬。
一股力量拉著聞奚,將他拽到了牆角的陰影中。
門口光線下,一截樹枝很快乾枯發黃。
巨大的城門緩緩合攏,不留一絲空隙。
聞奚跟著陸見深往裡走,慢悠悠地開口:“我說,他們拿你當誘餌呢,你還真去啊。”
陸見深的腳步頓了一下。
“這是我的職責。”
“什麼職責還一個人去?當聖父呢?連汙染物都知道成群結隊。”
陸見深說:“你不該在這裡等我。”
聞奚跟在他後麵進入電梯,百無聊賴地往玻璃板上一靠:“你這人真沒意思,不識好就算了,就知道轉移話題。”
陸見深陷入沉默。
聞奚說:“你彆不吭聲啊。”
陸見深壓低聲音:“我說不過你。”
他的作戰服上都是血汙,有了光線才能看見痕跡。
聞奚說:“行吧,那說點你知道的。天亮了會怎麼樣?”
電梯上行的速度變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