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魏先跑夥計那裡,要來了入住客人的名冊。打眼一瞧,好家夥,今天晚上因為這場雨,客棧可是賺了不少,都快住滿了。莊魏抓住一個夥計,拿著名冊帶著彭家老大,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敲門。但這真的是太慢了,兩刻鐘的時間,竟然隻查了兩個房間。於是莊魏乾脆把名冊一合,直接扯開嗓子吆喝,一個個的進門查難,那就讓他們全部出來啊!
發生了命案,住在客棧裡的人,不是人心惶惶,便是想出去湊熱鬨但又怕麻煩。也有極少數的,壓根不管這些事,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喊了好一會,待在各自房間裡的人才陸陸續續的走出來。這客棧,不愧是三教九流彙聚之地,什麼樣的人都有。有的打眼一瞧就知道他們不可能殺人,還有的,滿臉凶相。
莊魏先讓夥計拿著名冊,一個一個的點名,看看有沒有誰消失或憑空多出了一個人。他倚在大堂的櫃台上,隨手拿了一壇子酒。他知道這樣很麻煩,現在麻煩,以後也麻煩,但他是一個捕快,再等等,凶手跑了怎麼辦?莊魏正犯愁的時候,他的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他也拿了一壇子酒打開,也不找個杯子,就這麼直接往嘴裡灌。
莊魏不經意的回頭一看,眼睛一下子定住了。這小兄弟,長的真俊!看他生的白白嫩嫩,身上的衣服更是價值不菲,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爺。方英打開手中的酒壇子,懶得去尋個杯子,就這麼直接往嘴裡灌。注意到身邊人的眼神,方英咽下嘴裡的酒,笑了笑問道:“這位捕快大哥,聽說死人了?”
“是死人了,你不怕?”莊魏故意嚇唬他說道,然後也學著方英的樣子,直接端著酒壇子往自己嘴裡灌。咳——咳咳,老板釀的酒,怎麼更烈了?莊魏看著方英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佩服的說:“有這酒量,不怕也不奇怪。”
“沒有這酒量我也不害怕,死人我見得不少。”方英歎了一口氣說:“我是一個大夫”。莊魏和他碰了碰酒壇子說:“從閻王爺手裡搶人,若是次次都能成,閻王爺還不被氣死?”“這話說的奇怪,倒也在理。”
有的人,一看便生厭,有的人一看便覺得投緣。莊魏就覺得,方英挺和他投緣。
方英有些好奇的問道:“聽說死的是彭家鏢局的人?”莊魏點了點頭說:“沒錯,不止死了人,放在那人身上的鏢也不見了。”
“我猜,那件鏢一定是一件不能淋雨的東西。要不然,凶手早就跑了,你們也不會這麼一間一間的查了。”
“沒錯,確實是這樣。丟的是一件字畫。小兄弟既然如此聰明,那不如再來猜一猜,這東西到底在哪裡?”
“嗬嗬,這怎麼可能猜的到。總之,有可能在凶手那裡,也有可能在不會武功的人那裡。你在查的時候,不如多找找那些一看起來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就算彆人往他的床底下藏東西都吵不醒的客人那裡……對了,還是出來的晚的客人,在你來之前,他多半也沒有想到,竟然還能一間一間挨著翻。”方英又從櫃台旁拿了兩壇酒,一邊離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方英說的漫不經心,莊魏聽著卻覺著很有道理。最終,那東西真的在某間客房中的房梁上麵找到了,住在這房間裡的,是一個在外遊學的書生。不止手無縛雞之力,而且因為淋過雨正燒的昏昏沉沉的,莊魏喊了好一會他才出去。
這件東西很重要,彭家老大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想出這麼一個損招。沒有想到,凶手雖然沒有抓到,東西卻這麼快就找到了?彭家鏢局的幾個人,對著莊魏深深的行了一個禮,這東西如果丟了,他們家牌子也就砸了。莊魏心裡惱火,不閃不避的受了他們一個禮。
他笑嗬嗬的說:“能找到東西,可不是我的功勞。是路過的一個小兄弟,他三言兩語的便猜到了東西可能藏在哪裡。你們真要謝,不如就去謝他。”有彭家鏢局的人情在,在外麵行走也容易一些。
果然,彭老大好奇的問道:“不知莊捕頭所說的那位小兄弟,是哪一個?”莊魏回憶了一下說:“客棧入住的名冊上並沒有他的名字,他是跟著一個商隊住進來的。那商隊的東家,好像是姓……花?”
“花家?”幾個人麵麵相覷,是他們想的那個花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