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說道:“芳櫻姑娘不必因此自責,我們三人一向自由散漫,覺得哪裡好玩便去哪裡,隨心所欲。我們也對李老前輩仰慕已久,但苦於擁翠山莊避世多年,我們以前想去也找不到門。如今看到了機會,當然一定要抓住。即使沒有芳櫻姑娘這遭,日後我們肯定也有跑到擁翠山莊的一天。”
“楚香帥這話我信,但擁翠山莊可不是好進的。實不相瞞,在接過請柬時,在下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在下雖然亦是仰慕李老前輩的風采,但手裡拿著鑰匙仍然瞻前顧後,不敵楚香帥之灑脫。令人敬佩。”
“芳櫻姑娘謬讚了,我們三人單打獨鬥的,不比芳櫻姑娘身上責任重大,多想想,也是應當的。”被誇讚了一通,楚留香有些窘迫的回道。
“既然我們都要進這擁翠山莊,不知楚香帥對於今天發生的一樁樁的事,有何見解?”方英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解的問道。這真的是太奇怪了,整件事情裡都透著蹊蹺。
楚留香看著方英,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笑容,他摸了摸鼻子反問道:“芳櫻姑娘可能猜到,剛剛那個少年是什麼人?”
想不明白楚留香為什麼這麼問,方英還是如實回答道:“他應當是李老前輩的獨子,擁翠山莊的少莊主,李玉函。我也想不明白,李老前輩為何要派自己的兒子前來送這張請帖?我們天香穀,自認為還沒有厲害到這模樣。”
“芳櫻姑娘猜的沒錯,確實是他。雖然李老前輩為人低調,李公子也甚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打聽到他的名字還是不難。至於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在下有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芳櫻姑娘聽了若是覺得不可信,權當在下在開玩笑了。”
“楚香帥儘管說。”方英好奇的看著他,不愧是楚留香,這麼快就有頭緒了。
“冒昧的問一句,芳櫻姑娘應當還沒有婚配吧?”楚留香調整了一下坐姿,小心翼翼的問道,無端的問姑娘這種事,被打死也不冤。
“沒有”當然沒有!讓他去說親?梁霜兒腦子進再多水也不會同意。而且急什麼急,他才十七。
“李公子今年十八歲,也還沒有婚配。李老前輩自兩年前便一直在張羅著這件事,可惜卻一直沒有消息。李老前輩以前相看的姑娘,都有三個共同的特點,第一,武功不低,第二,精通劍法,第三,生的好看。”說完,楚留香沉默的看著方英,他覺得麵前這人,這三點都符合。
讓楚留香生出這個想法的,是李玉函的態度。麵對芳櫻,李玉函表現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武林世家的繼承人,而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若是對武林中其他門派的弟子,李玉函絕不會是這樣的態度,聊了這一會,楚留香相信他在公事麵前是一個合格的少莊主。那他今天為什麼如此失禮?僅僅是因為芳櫻長得太好看?
楚留香覺得,這是因為,在來之前李玉函就沒有把芳櫻當做是一個與之有公事上聯係的江湖門派弟子來看,而是僅僅把她當做一個未曾婚配的少女來看。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李玉函才害羞了。
方英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幾秒,然後看著楚留香說:“先前有人猜測,這張請帖和我昨天早上殺得那些人有關 。”剩下的話,方英不用說,楚留香自己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他點了點頭說:“這樣也有可能,碧海山離這裡也算不上遠,一天多的時間,消息傳過去,再到李玉函趕過來……時間剛剛夠。但是,你要怎麼解釋這請貼上沒有寫明時間?”
若真是李觀魚想看他的劍法,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怎麼可能讓他來決定去的時間呢?若是按照楚留香的想法,那就有了解釋。兩個人相看,時間怎麼能說的準?與其說是把主動權交給方英,到不如說把主動權交給李玉函。
方英又沉默了下來,那雙眼睛冷的……三個大男人齊齊的打了一個寒戰。楚留香甚至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視死如歸的氣勢。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心想,至於嗎?這隻是一個猜測而已,李玉函什麼過火的事情也都沒做,李觀魚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鬨的人。不成就不成,他也不會難為一個姑娘家。
“多謝楚香帥為我解惑”。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方英立刻收回了四溢的殺氣,向楚留香行了一個禮謝道。
“芳櫻姑娘不必多禮,我這也隻是猜測而已。”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說道,女人這種東西,果然搞不懂她們心裡在想什麼。若她真不願意,直接挑明便是,李玉函也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至於……拿出不要命的氣勢來嗎?“對了,若是在下猜的沒錯,去擁翠山莊的路上,李玉函應當提議坐馬車。”騎馬,一天便可以到,坐馬車,卻需要三天。
方英攏了攏散在耳邊的發絲說道:“也許用不到那時候,很快便可以驗證楚香帥的這個想法。”一天多的時間,若他真的有這個意思,不會什麼事情都不做。細說起來,這件事對於誰都是一件好事,隻不過對於方英來說是一個麻煩,一個天大的麻煩。暗地裡看中的姑娘看不上自己的兒子,李觀魚不會說什麼;可若是自己看中,讓自己兒子上手撩的姑娘,最後變成了一個帶把的漢子……方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