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清冷,聽不出半分的驚慌。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討饒說道:“在下路過外麵,突然聽到房間裡有些可疑的聲響,晚飯又喝了些酒,腦袋一熱就衝了進來,沒想到竟然驚擾到了芳櫻姑娘,在下實乃罪該萬死。”
屏風後麵過了一會才傳出來一道聲音:“剛剛我的發簪掉下去了,楚香帥既然是好意方英怎會責罰?”
腦中想著芳櫻姑娘翻窗戶的模樣,楚留香忍著笑意說道:“多謝芳櫻姑娘放在下一馬,既然無事,在下告退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芳櫻姑娘早些歇息。”
鬨了這一出烏龍,楚留香也沒心思在外麵多待。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臉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扶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越想,他就越覺得芳櫻姑娘翻窗戶的模樣可愛,換作其他女子,多半會繞遠路走到外麵去把簪子撿回來,或者讓其他人把簪子帶回來。但芳櫻姑娘這個特立獨行的,竟然從二樓翻窗戶跳到樓下,然後再用輕功翻回來。真的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笑夠了,楚留香又突然覺得此事有些違和感。他進去的時候,芳櫻姑娘為何如此驚慌?哪怕她被眾人圍攻,累的筋疲力儘的時候,仍然看不出半分懼意。但剛剛僅僅是有人闖入她的房間,她便嚇得聲音都變了。楚留香也是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中有如此明顯的情緒。
楚留香想起,江湖中某些女俠也是這樣。對敵時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但有時候,一隻蟑螂便把她們嚇得尖叫連連。難道說,芳櫻姑娘也是如此?楚留香又想了想,忽然記起他闖進去的時候,屏風上搭著一塊薄薄的紗,那是——芳櫻姑娘的麵紗?!難怪,難怪芳櫻姑娘如此驚慌。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芳櫻姑娘既然平日裡總是帶著麵紗,自然不願讓彆人看到她的真容。
但是……還是有不對的地方。楚留香又回想了一下那時的景象,他是在聽到翻窗戶的聲音
後沒一會便衝了進去。所以說,到底是芳櫻姑娘急著去撿自己的發簪連麵紗都沒有帶,還是說在翻進來之後立刻解下了麵紗?楚留香覺得是後者,但是思前想後,楚留香實在不明白,究竟是有何原因讓芳櫻姑娘解下麵紗的動作如此之快。
原因其實很簡單,若是楚留香的鼻子不是一個擺設,他便能聞到屏風後麵傳來的鹵肉的香味和濃鬱的酒香。方英戴上麵紗,把門鎖好,然後回到屏風後麵又解下了麵紗。沒想到在外麵,想喝口酒都這麼難。
第二天清晨,趁著還沒有熱起來,一行人用過朝食後便又早早的出發了。楚留香淡定的跟方英打著招呼,方英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窘迫之色。兩人心照不宣,似乎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的行程卻不如第一天的愉快,走了兩個時辰,恰好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嶺中,前麵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喊殺聲。
李玉函派人到前麵看了看,一個穿著黑衣的夥計急匆匆的跑回來說道:“稟告公子,前麵遇襲的是花家的商隊。”沒有過多的裝飾,單單花家兩個字便足以讓李玉函知道到底是誰。
“竟然有人敢襲擊花家的車隊?這裡可是江南地界,這裡雖然偏僻但也不是人跡罕至,他們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李玉函百思不得其解。
一聽到是花家,方英的心立刻一跳。他拿起放在手邊的傘,跳下馬車說道:“天香穀與花家多有往來,我不能坐視不理。”說完便運起輕功,急匆匆的向前麵趕去。
沒想到,芳櫻姑娘的輕功如此高明,而她用輕功的時候整個人輕盈的似乎要飛起來,真如天仙一般。李玉函還沒有回過神來,耳邊又傳來楚留香的聲音:“巧了,我前幾天剛和花家三公子相識,他若是知道我見花家的夥計有難不幫,那肯定一滴酒都不讓我喝。”
李玉函搖了搖頭苦笑說:“還好,我這次來也帶了不少夥計。”李玉函一拍手,那些車夫夥計還有護衛,皆從各個地方拿出自己的武器。臉上騰騰的全是殺意。有這群人在手,前麵的那群劫匪不值一提。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