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坐定之後,花滿城看了方英一眼,方英便把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複述了一邊,順便告訴這兩人,楚留香有意相助的事情。花如令輕撫胡須說道:“能得楚香帥相助,很是難得……我這裡還有幾壇子酒,回頭你給他帶上。”方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三人又開始商議其他的事情來。昨日那個劫道的東瀛人到底是誰?這件事跟無花究竟有什麼關係?若真是無花他又為何這麼做,他的目的是什麼?無相的手串又是怎麼到了柳岸手裡?
花如令說道:“這件事肯定不是我那些老仇人做的,那些人,當年我便把他們給收拾乾淨了。裡裡外外的查了許多遍,以他們做的那些惡事,不會有人給他們報仇。”
“兒子也覺得不是。”花滿城說道:“他兩次出手,昨天那一次很明顯是衝著四弟來的,而第一次他指使柳岸做的那個陷阱……兒子想了想,在我們家中隻有五童六童和七童才有可能被這個陷阱傷到。”他們是家中最小的,又時常在那裡玩耍,若是落入水中最沒有反抗能力。
那人絲毫沒有對花如令出手的意思,他針對的,是花家的小一輩。花如令眉頭緊鎖,他寧願有人找他的麻煩。畢竟他的兒子這麼多,足足有七個。
兩人接著商議猜測,方英坐在一旁也緊皺著眉頭,雖然沒有多少證據,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一定是無花做的。但問題是,無花為什麼要這麼做?“父親,那把刀上能不能查出線索?”方英開口問道。那把刀是一把頂好的刀,像這樣的寶刀不可能在江湖上籍籍無名。
“這件事我剛要說,我認識城北的一個刀匠,他愛刀成狂,江湖上刀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等會……等會老大你帶著幾個人去問問。”
“是,父親。”
“那老三你……”
“父親,我想去見一見無花。”方英說道:“我以前見過他兩次,這一次我想去探探他的口風。”
“探口風?你是想用‘芳櫻’的身份去見他?”
“不錯,無花早在一月前就來了杭州城,昨晚我與楚香帥聊了聊,發現前些日子我去西湖的時候無花就在岸上看著。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說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而且昨日楚香帥在茶伯那裡與無花相遇的時候,他們也說起過我,無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出家人對於女子,尤其是無花這樣的,在外人麵前一向是恨不得拿把剪刀將所有關係割的一乾二淨。無花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才會說出那樣含糊不清惹人誤會的話?
這件事越想,方英就覺得越來越可疑。
“既然心中有所疑慮,那便去吧。”
三人又再商議了一會,當方英和花滿城走出書房,方英正準備跑去換件衣服的時候,恰好遇見了一個人。花夫人站在屋簷下,慈愛的看著方英,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兩人心裡一顫,花滿城拍了拍方英的肩膀,然後遙遙的向自己母親行了一個禮,趕緊轉身離去。方英咬了咬牙,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的繼續向前走去。
“三童,聽說芳櫻姑娘在我們家中做客,為娘也想見見她。”
原來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喝酒,方英鬆了一口氣,腦中稍微一思量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母親了。”省的他去換衣服的功夫了。
接下來,方英被花夫人拖到房間裡,被按在那裡打扮了小半個時辰。花夫人看著坐在梳妝鏡前的‘芳櫻’欣慰的說道:“為娘這些年一直盼著能有一個女兒。”
看出來了,也感覺到了。方英看著她熱切的目光,如山泉般清冽卻又帶著幾分嬌柔的聲音從口中流出:“娘”
“哎!乖女兒”花夫人笑的花枝亂顫。
花夫人坐過去,握住方英的一隻手輕輕的拍著說道:“這樣嬌花一般的人兒,莫說放到江湖上,就算是出門為娘都不舍得。那些臭男人,肯定看到你就移不開眼睛,你在外麵,要多加小心!離他們越遠越好,什麼甜言蜜語都不能信。”
方英滿臉黑線,心裡卻有幾分詭異的感動。說著說著,花夫人突然忍不住一笑說道:“要不然,我乾脆收你做乾女兒得了。這樣,為娘這些年攢下來的衣服首飾就能光明正大的給你。有哪個臭小子看上你了,你隻管讓他來找我,我幫你對付。”
“母親,我從小習武……”彆說自保,欺負彆人的能力也有。
“唉,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你的這張臉,莫說你能殺人,就算明知道看一眼就會死,還是會有一大堆的男人忍不住。就算你放出話不嫁人,那些臭男人看著你,也許根本沒有想過要娶你,他們隻想著春風一度。”花夫人擔憂的看著方英說道。
“娘,我沒有辦法和他們春!風!一!度!”
清朗的聲音中帶著些怒氣,這是男子的聲音。方英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道:“母親,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去吧去吧”。花夫人給方英戴上麵紗,整了整耳畔的流蘇說道,眼中慈愛的神色絲毫不減。
方英卻沒有就這麼直接出門,他的傘還藏在自己的房間裡。原本想著都這個時辰了,楚留香肯定早就起床,然後看到他桌上留著的字條離開了。沒有想到一進院子,正好撞見楚留香出門,方英僵著身子看著他。看來今天,他是要跟他的傘分開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