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宏,居然是你!”木驚宇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合情合理了。現如今,留在韓遙身邊的人,除了素慈和他們父子二人和趙正明、石江幾人外,就剩下奕宏和幾個韓家子弟了。
除了犧牲奕宏引走自己,保住他們的性命外,就彆無他人可用了。至於趙正明和石江兩人嗎,怎麼說也是西寒淵洲的世家少爺,他韓遙再是膽大,也不敢驅使他們二人送死的。
奕宏如一攤爛泥般堆在地上,自知難逃一死。可膽小懦弱的性格,加上還有為奕家傳宗接代的心願未了,總歸抱有一絲僥幸。
“嗬嗬,木師弟,咱們又見麵了。”奕宏聲音低沉無力,儘量不去惹怒本就生氣的木驚宇。誰讓他在少年的時候,曾經為了討好韓遙,而欺騙木驚宇,累的他在雲鬆林裡吃儘苦頭呢。
木驚宇冷笑一聲說道:“這一次見麵,怕是永彆了吧。”
奕宏看著木驚宇舉起的手掌,嚇得身如篩糠,不住的顫抖著,還是鼓起勇氣求情道:“木師弟慢著。師兄自知以前對不住你,還望你能看在咱們曾師出同門的情誼上,放……放我一馬。”
看著木驚宇的手掌懸停在半空,奕宏還以為木驚宇被他的三言兩語說動,連忙繼續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與你為敵了!如若違背今天的誓言,不用你動手,我就自行了斷!”
“哼哼。”木驚宇寒聲笑道:“同門之誼?好一個同門之誼!想當初你在雲鬆林中暗害於我,可想到同門之誼?你幫助韓家父子設下奸計,累的諸位師門弟子死在玉簫台上,可想到同門之誼?今天,我木驚宇要是放了你一條生路,還有何麵目見他們!”
木驚宇越說越氣,壓下的手掌帶著一股強烈的掌風,就要擊在奕宏的天靈。當然了,他不過是做做姿態,嚇唬嚇唬奕宏罷了。
他還想著利用奕宏怕死的心理,套出韓家父子的下落呢。要是因為一時氣憤而殺了奕宏,不就達不成自己的目的了?
果然,奕宏被嚇的屁尿橫流,惹的狴犴和朱厭兩人捏著鼻子,一連退後數步。
“木大俠,木爺爺!我求求你手下留情,饒了我這條小命啊。隻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奕宏日後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你的不殺之恩。”
奕宏跪在地上,頭如搗蒜,砰砰砰的磕個不停。就算血流了滿地,順著額頭布滿全身,也不敢停下來。相比丟了性命,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真?”木驚宇要的就是這句話,緩緩收回手掌說道:“如果我不殺你,你真的願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嗎?”
知道的都說出來?奕宏意識到木驚宇想問什麼了,冷汗混合著鮮血流淌下來。心中天人交戰,一邊是自己的性命,一邊是雙親的安危。權衡利弊下,狠心決定還是丟了自己的性命吧。
“木師弟,你不要說了。你想問的,彆說我可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你要是想動手,就……就儘管來吧……”
奕宏由剛才到懦弱,瞬間變得堅毅起來,抬頭對上木驚宇不可思議到雙眼,無奈苦笑一聲道:“隻是……隻是你能否讓我叩彆了爹娘,再動手殺了我。”
奕宏說完,也不管木驚宇是否同意,轉動著身子,朝著東南方向深深的跪拜三次,然後帶著哭腔說道:“爹、娘,請原諒孩兒不孝,不能為你們二老儘孝,不能為咱們奕家延續香火了。”
做完這一切,奕宏挺直著身子,閉上了雙眼,等著生命的結束。
雖然感慨奕宏最後的孝心,狴犴和朱厭還是知道此人不可留,雙雙衝木驚宇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哪裡知道,木驚宇聽完奕宏的話後,揚著的手臂定在半空,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奕宏的一番話,讓他想起了慘死在大鵬金雕手中的爺爺和爹娘,想起了這些年來,一個個死在自己麵前的親朋摯友。一時間心生同感,居然起了惻隱之心。
“奕宏,聽你的意思,韓家也是囚禁了你的雙親,才讓你甘心為他們送死的嗎?”
“你……你怎麼知道!”奕宏不可置信的看向木驚宇。韓家為了拉攏手中子弟,確實將他們的親人都接入供奉堂中。
美其名曰是為了代替他們儘孝,實則還有做為人質,逼迫他們不得不用命相護的目的。這也是那些韓家子弟,為何會甘心送死的原因了。
隻不過,這件事情除了韓家之外,再無他人知曉了,木驚宇又是從何知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