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的確如此。
信上的字一筆一畫都是很規整大氣的正楷。
和應從年不一樣,他不愛楷書的端正,也自覺寫不出草書的狂士氣魄。所以愛寫行書。
不必嚴於律己,時刻君子之規正自身。也不過分狂放,自有一段風流。
燕承禮是太子,想來自小學規矩,循規蹈矩。
但人並不死板。
應從年從頭看信。
冬去春來,思卿念卿:
宮中蘭花已開,清香宜人。有賴君子之姿,賞玩人甚多。吾亦折一枝,移栽府中,等君同來共賞之。
卿多日不肯傳佳音,可是事忙,可是讀書?從年還應多於吾互訴衷腸,再添親近才好。萬毋遺忘之,端明一人獨在宮中,甚為想念。日日盼君傳來佳音。
第一頁全是思念,應從年耳垂發紅,再次感歎古人真是情意濃烈。
不過多聞宮中人情涼薄,他一人難免孤單,自己確實不該這麼久沒有信傳回去。
第二頁是一些瑣事,宮裡又添了一位貴人娘娘,京城來了唱戲唱的格外好的戲班子,太後欲要給郡主賜婚……
第三頁……永州謀反?!
這種事怎寫在信裡,若被人看到他這個太子泄露朝中大事,豈非會陷入麻煩。
應從年提筆想要叮囑燕承禮不要如此大意,但信中下一句便是叛亂已平,他心下稍安,擱筆繼續往下看去。
太子言:當日吾回宮,呈從年之計,然陛下久未批複。吾複請之,陛下言容後再議,不想遇平亂永州的新封將軍,實在意外。
將軍平複永州於軍營大亂之時,匡扶永州之軍民,後又歸附朝廷,免永州失陷,保梁國完全,實在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