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光明正大”牌匾之下的議政之殿,大皇子權柄在握,反觀太子似乎孤立無援。
無人為其衝鋒陷陣。
“既然如此。”皇帝暫下結論:“慶王暫時收押京中慶王府,等瞿愛卿查明真相後再做論斷。”
皇帝不喜歡太子,但更不喜歡膽敢動搖他江山的宗室。
若真有此事,他絕不留情。所以此事他才交給瞿共秋去查。
“若無事……”
“陛下,臣還有本奏!”
三品紫袍孔雀服在光影間錯的大殿中流轉出金色的紋路,似乎正是文臣死諫的光輝。
皇帝此時還老神在在:“何事?”
諫慶王罪時,這位老尚書都不曾停頓。此時,卻仰頭看向麵前的君王:“臣,要奏大皇子勾結永州節度使,一手遮天,掩天子耳目。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滿朝嘩然。
陛下愛重大皇子更甚太子,誰人不知,竟還有官要礙陛下的眼。
就連太子也都如滿堂朝臣一般,震驚之下猛然回頭看向瞿共秋。
慶王一事,永州知州臨時翻供,還有永州節度使欺上瞞下。他的確覺得朝中有人為永州遮掩,卻沒想到是是他那好大哥燕承宣。
龍椅扶手上,抓握著一雙白皙但皮肉稍顯鬆弛的大手,青筋凸起。
片刻,又恢複平靜道:“瞿愛卿,有何證據。”
瞿共秋依舊是那把無波無瀾的嗓音:“永州節度使與吏部,禮部官員均有勾結,這四人與大皇子又過從甚密,臣已經上述奏折之中,請陛下細觀。”
殿上太監呈上瞿共秋之奏章。
兩部員外郎,再加禮部主客司郎中,吏部侍郎狼狽為奸。
奏折之上,這幾人供認不諱,現下隻需傳喚永州節度使,大皇子的罪就能定死。
不想,太子要拉下來的不是慶王,是他大皇兄。
皇帝心中偏頗,認定瞿共秋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骨氣,轉投太子,為太子做事,打壓諸位皇子。
誰都沒想到,本是審慶王,結果定罪的成了大皇子。
皇帝令殿上太監傳閱瞿共秋所奏奏折。
大皇子身處其中,自辯總不如旁人為他開脫。
禮部膳部司員外郎魯山在收到七皇子示意後,進言道:“陛下,臣以為大皇子一向仁善寬和,此四人所言極有可能為汙蔑攀扯之語。畢竟,他們收受賄賂,勾結地方,可見心術不正。”
大皇子之勢力在朝堂盤根錯節,瞿共秋心中有數,但法不能不張。
“若如你所說,刑部所有認罪證詞豈不都不可信?”
“下官並無此意。”魯山道:“隻是關乎皇室血脈,不能不仔細。且方才瞿大人也說隻憑證物定罪有失慎重。”
“此事也是同理,隻有人證的話,也有些草率了。”
若論口才,十個瞿共秋都不是魯山的對手。
燕承禮趁機道:“那不如羈押永州節度使,重申永州知州,都請瞿大人徹查,以正視聽。”
反正,這人要能力有能力,要圓滑有公正。
能借此事扳倒燕承宣最好。若不能也是正常。
瞿共秋正要請命徹查,皇帝一句話卻足見偏心:“好了,審查慶王一事交由瞿愛卿。調查大皇子一事就移交大理寺吧,雖說能者多勞,但愛卿年紀漸大了,也要注重保養。”
一句話,就讓燕承禮知道,皇帝要保燕承宣。
慶王事關社稷,交由瞿共秋秉公處置。大皇子隻是被刁奴攀扯,大理寺要知情識趣。
隻是這麼好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燕承宣太過輕易的逃過去。
而且,他繞這麼大一圈,差點死在永州,最根本可不是為了調查慶王。
太子上奏:“父皇,既有人證物證,與瞿大人金口玉言為雲將軍脫罪,看來雲將軍的確清白,請父皇赦免雲將軍。”
殿上太監高喊:“準奏——”
一切塵埃落定,伴隨著一聲略有尖細的”退朝——”,所有人魚貫而出。
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些朝臣有的說了。
隻怕為此奔忙的不在少數。
同樣,太子也是其中之一。
鄭家隻見太子歸來,自家兒子卻連半個影子都沒有,如何能不著急。
上朝的時候,鄭經就幾次想問雲台如何了,但朝堂上的氣氛,一會要殺王爺,一會要羈押皇子的,嚇的他腦袋探到一半就縮回去了。
好巧不巧的,陛下似乎也忘了他兒子。
比不得他人奔忙,慶王原本熱熱鬨鬨的京都慶王府落了鎖,也不知還能不能再打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