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鐮星前線軍事堡壘。
夏塗穿著一身筆挺的海藍色軍裝,正麵帶微笑地看著屏幕上投映出來的圖案。蟲族雖然瘋狂強悍,可他們內部似是出現了問題,麵對著大夏軍方的打擊,一直節節敗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撤出巨鐮星,等到那時候他再回王星,就有軍功加身,在民眾之中會聲望更隆。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夏塗一轉身就看到了跟他麵貌相似的夏泰。自從夏泰跟著他來到巨鐮星,根本沒有什麼出彩的表現,這家夥就是個十足的窩囊廢。對待窩囊廢弟弟,夏塗並不吝惜自己的“關愛”。他微微一笑道:“二弟,你怎麼過來了?”
夏泰皺著眉,他抬頭望向了夏塗,抿了抿唇道:“大哥,遷徙公民的飛船即將抵達巨鐮星,隻是誌願者的數量不足以維持秩序,我們什麼時候派人過去幫忙?”
夏塗輕描淡寫道:“等琢玉過來。”
夏泰畢竟是皇子,多多少少打聽到了一些事情,他隻覺得匪夷所思。瞪大了眼睛看著夏塗,他反問道:“要是審判長不過來呢?”
夏塗聞言麵色一沉,他眯著眼望著夏泰,眼神中多了幾分警告:“不可能。”這顆星球的執政官已經跑了,政府那邊一直找不到新的人接手,目前處於無序和混亂之中。若是沒有軍方維持秩序,恐怕移民活動並不容易進行,華琢玉不會想見到移民過程出現問題。
“這是我們的職責,跟星廷無關。”夏泰無視了夏塗的冷眼和警告聲,據理力爭。
夏塗最是不耐彆人的指責,他渾身上下冒著寒氣,冷冷道:“你是在教我做事?我的職責是對付蟲族。就算要怪也隻能怪那逃跑的執政官和作亂者。”當他率領著大夏的大軍將蟲族驅逐出去後,人們隻會讚揚他,而不會因巨鐮星移民事件而責備他。
夏泰一看夏塗的神情就知道這個兄長是沒法用言語說得通的。
他不覺得華琢玉會來到前線,畢竟人家是星廷審判者,而不是軍方的機甲戰士。夏塗的計劃有“道德綁架”之嫌,可審判長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被綁架的人。
夏泰沉著臉離開了。
他的手下是一支精銳的千人部落,算是他的直係。他可以命令這些人脫離隊伍,前往各大城池幫助遷移,可這麼一來,夏塗很容易給他套上“不聽軍令”“延誤戰機”的罪名。可要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平民遷徙出岔子,他又於心不忍。思來想去,他隻能夠聯係遠在王星的夏桑,詢問她文明聯盟的人是否來得及前往巨鐮星支援。夏桑的答案是文明聯盟的人早已經抵達巨鐮星了,這讓夏泰長舒了一口氣。
鐵樹城中。
寧不易正想方設法捕捉“星球意誌”。像她這種直接綁定了“星球意誌”,與其共存的情況不具有普遍性,根據圖鑒的描述,星球意誌具備著“一切皆有可能”之形態,可能是花草、可能是路邊的一塊石頭,它們飄渺不定,隻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會變成星核,從而被審判者感知。但是死亡的“星球意誌”能讓山海圖鑒升級嗎?
“吞噬星球意誌不像是正經係統所為。”寧不易在意念之中與山海圖鑒溝通,試圖從這啞巴係統裡再套出一些有用的訊息。
【不要胡說八道。是它的壽命終結了,如今重回母親的懷抱,而不是變成冷冰冰的星核。】
“可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劊子手,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你就是吧。】
寧不易:“……”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任性的係統?
“荒蕪星都能夠煥發生機,其他的星球不行嗎?”
【暫時不行。】
“暫時?意味著未來有機會?”
寧不易的精神又振奮了起來,然而山海圖鑒又重新變成啞巴了。她無法破解山海圖鑒身上的神異,或許得等到將來的某一天,才能夠真正地窺見其中的奧妙。
“我想去城中走走。”意識到整天在“鳥巢”之中躺屍是不可能感知到星球意誌的,寧不易一轉頭對著華琢玉提出了“小小的要求”。
華琢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片刻後才開口:“隻是想外出嗎?”
寧不易其實沒有決定去哪裡,她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是。”
“那就加入巡邏艦隊吧。”華琢玉的眼神中有幾分掙紮,她此刻的心緒極為矛盾。寧不易是她等待的“希望”,恨不得將她藏在安全之地,可她知道寧不易不是溫室中成長的花朵,在經曆了高強度的實訓之後,她還需要實戰。到處都是亂象的巨鐮星很危險,但同時也存在著機遇。
當然,一切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雖然“外出”跟寧不易想象得有很大的不同,可她仍舊欣然點頭,正如華琢玉所想,她不會放棄擺在眼前的能鍛煉自身的機會。在瞧見了華琢玉的緊張後,她一度以為華琢玉不會允許她離開這一間小屋。雖然此處同樣存在著危機,可怎麼都比外麵安寧。
運載、發放物資,巡邏維護城市安寧,組織人口登記……種種原本屬於政府機構的事情如今都壓在了巡邏的隊伍身上。當然並不是說所有的政府職工都無藥可救,隻有那一小波人逃走,底層的公務員尚在,他們同樣是巡邏隊伍的一員。
“居民分配的物資中還有果蔬?”寧不易瞧見的時候有些訝異,畢竟在她淺薄的認知中,如此境況的巨鐮星隻能靠營養劑維係日常的生活。
“利用了一下職權,讓巨鐮星獲得優先權。”華琢玉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