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戰者有著發自本能的貪婪和殘忍,而進入建安星的獸族叛亂者也需要一個證實自己的機會,從而自克爾利摩手中謀取更大的地盤和利益。因而在會議上,得知克爾利摩的計劃後,星閃立刻自告奮勇,願意帶著勇士們進行空間門穿越。獸族的人單體戰鬥力極強,不過數量上略有不足,蟲族的戰士正好彌補了這一點。克爾利摩這次叛亂的時候,還帶出了為數不少的“蟲母”,她們的血脈雖然遠不上王族,可生產出來的蟲族能在短時間門變成蟲族的精銳戰士,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遠方的叛亂者興致勃勃地製造入侵計劃的時候,山海星基地也在進行一期、二期以及第期臨床試驗。藥劑的托運比誌願者的往來更方便,因而地點被定在了曾經的萌芽實驗基地。實驗的結果喜人,可過程算不上美妙。因為在王都之中,整個實驗基地竟然遭遇了莫名勢力的襲擊。要不是寧不易他們這邊做好了準備,等姍姍來遲的王星巡邏者抵達,那一切都晚了。
“神秘一號”的星微號隻報了平安,可民眾被點燃的情緒卻難以冷卻下去。要知道“厄爾庇斯”可是能將他們從暗汙染的痛苦中拯救出來的特效藥,竟然有人擾亂實驗,這是無法饒恕的。在民眾的請願下、軍方的施壓下,政府不得不深入調查這件詭異的事情。
調查的結果很不樂觀,矛頭直指太子夏塗。
看著星網上熱切的討論,寧不易其實是有些詫異的,她的視線落在氣定神閒的華琢玉身上,挑眉道:“這麼快就有證據了嗎?”如果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那夏塗的班子也太糟糕了吧?
“先確定這麼個方向,至於有沒有證據不重要。先在輿論上打倒他。”華琢玉微微一笑,又道,“就算日後證實他是清白的,這損毀的名聲也未必能夠修複。人們對黑暗麵的興趣和接受力總比對無趣的真相要來得強烈。”
寧不易:“……”這手段不夠正義,有損光明正大的形象。不過寧不易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並不介意在達成目的之時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卻又不會傷害大眾的手段。
負麵消息纏身的夏塗在被皇帝陛下招入宮廷的時候又挨了一頓臭罵,他雖然聲聲叫屈,認為是有心之人的汙蔑,可皇帝陛下並不在意這點,他隻看到了糟糕的結果。他想要讓夏塗上戰場洗刷一聲的恥辱,然而夏塗卻因為政府震蕩而不願意前往,甚至還阻止了夏泰的前行。夏塗畢竟是皇帝陛下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和長子,為了不出現兄弟鬩牆的局麵,他同意了夏塗的一個在他看來有些荒唐的建議——讓帝國的公主夏桑代表著皇室前去監軍。
公主府中。
夏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在父親和兄長的眼中,她始終是嬌滴滴的、無害的。可是為了皇室的榮譽,他們要將“柔弱的公主”推向了戰場。若是在戰事不利的情況,或許需要講和,再用一個“公主”去當人質?去和親?
“我能夠跟你並肩作戰了。”夏桑抬眸凝視著應驚秋,笑語溫柔而又甜蜜。她不喜歡昏暗、血腥、殘酷的戰場,在她的理想生活中,應該如古書中描繪的那般:陽光自樹隙間門如碎金灑落,在玫瑰花圃之側,聞著葡萄美酒的清香,翻開古老的書卷。可惜這隻會是在一個夢境中出現的場景,她不得不前往戰場,用血與火點綴她未來的王冠。
“陸知微安全抵達了山海星,可有什麼消息傳出來嗎?”夏桑又問道。
“沒有。”應驚秋搖了搖頭,她並不指望陸知微會主動地聯係她。
夏桑輕哼了一聲,並不意味應驚秋的答案,她托著腮笑著道:“你說我的好哥哥為了挽回岌岌可危的名聲,會做些什麼?”
“名冊?”應驚秋開口,她隻能夠想到這一點。先前太子府雷厲風行的手段解決了一些人,可最終因為整個名單的暴露而卷入“包庇罪犯”之中。星網上的消息更換的快,如今隻剩下很少的聲音在討論這些了,可不代表著這件危險的事情過去了。
“他可能不會冒這個險,那就讓夏泰給他做個示範,就從夏塗派係的邊緣人物下手。”夏桑眸光一轉,笑容狡黠。她並不願意讓這些棘手的人物留到她的統治時代。如果夏塗注意到了夏泰的舉動,或許是會下手為強,對自己人“大義滅親”引起的政府震蕩相對會小一些,他未必會迎對猛烈的反擊。當然,這不代表他願意“束手就擒”,既然政敵拉開了鬥爭的序幕,那麼他也隻能走下去。
夏塗並不知道他的好妹妹在謀劃些什麼。
為了保證“出征”的順利,他授意自己的太子妃在夏桑出發前約她開一個茶話會,好借此培養感情。夏桑自然是欣然赴約,在打探到足夠多的消息後,她乘上了飛船,跟隨著應驚秋一起前往戰場,去尋找已經在建安星打下一個堡壘的大夏軍隊。
大文明的動蕩使得貪狼星係的局勢變得糟糕,近段時間門的新聞都與戰事相關。蟲星那邊徹底斷絕了聯絡,一片死寂。可獸星那處給了回應,畢竟在叛亂者之中,有一部分是獸族的叛逆者,是從獸星出走的人。
山海星中。
寧不易知道自己的領地就是一塊“香餑餑”,或許大夏的軍方顧忌著麵子會斯文許多,可那些叛亂者就是一條條凶惡的豺狼。雖然如今沒有被戰火波及,可寧不易仍舊萬分警惕,甚至不吝惜大價錢讓整個空中堡壘處於“戰時狀態”。獸族中的好戰者,如龍族、獅族……他們的任務不再是繼續開拓,而是組建成了一隻隻小隊在已開發的領地外圍巡邏,一旦發現入侵者,即刻動手。
入侵者是在某一日突然間門出現的。
寧不易感知到了的一瞬間門,北鬥便掃描到了陌生的飛船。這艘飛船跟先前挾持著小鳳啾的不同,它完整無損,在落地之後立刻就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飛船上的入侵者並沒有焦急地前往基地,而是謹慎地觀察著這一片陌生之地。在這個時候,巡邏隊也發現了打著陌生旗號的“堡壘”,他們試圖將飛船驅逐,隻不過在密集的炮火下,選擇了後退。
如果隻是一兩個人,寧不易會選擇自己駕駛機甲前往。可那艘龐大的飛船儼然是一座小堡壘,裡頭恐怕會有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寧不易自信他們沒有辦法打破防護罩,可這代表著她願意容忍領地之中有他人“酣睡”。
“是閃星銀翼蝶。”金斐斐認出了飛船的主人,眉頭微微地蹙起。雖然說同屬於蝶族部落,可兩個族屬之間門其實很少有往來。閃蝶之中經常會有時空天賦者覺醒。他們悄聲無息地出現在此處,說明仰仗的就是這一空間門穿梭的能力。“聽說這飛船是他們舉全族之力打造的,號稱堅不可摧。”金斐斐又道。
寧不易聳了聳肩,她倒是沒覺得在山海星會有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存在。“要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清除出去。”寧不易開口道。“戰爭”帶來了暗汙染,她不想因為這些讓過去的努力都白費了。“先啟動空中堡壘的群星轟炸,之後讓護衛軍衝上去。”寧不易的語調很輕鬆,可內心深處在滴血,所謂的“群星轟炸”是堡壘最強悍的攻擊,每分每秒都是在燒錢。
“閃蝶”飛船中。
蟲族的副將霍拉姆、狼族的郎戾、蝶族的星閃等人正在開會。他們降落的地點與得到了基地坐標相去不遠。在降落沒多久之後就與山海星的守護者短兵相接。不過這些“守護者”讓他們有些意外。
“是來自獸族的雇傭兵。”同為獸族的閃星知道那些獸族戰士的恐怖,並不願意與他們麵對麵。思忖了片刻後,他道,“能源很充足,我們可以堅守堡壘。獸族都不是有耐性的人,在第一次突擊失敗後,他們會再度來攻擊。到時候借著炮火對他們進行打擊,削弱他們的力量。”
“可這樣怎麼得到那些植物和藥劑?”郎戾有些急躁地開口,他顯然是“沒有耐性”的典型。
“蟲族戰士的孕育也需要足夠的能量。”霍拉姆同樣不讚同閃星的意見,在他看來,以絕對的數量形成黑色狂潮足以將那脆弱的沒有防衛軍的基地淹沒。區區獸星的雇傭兵算什麼?他們再如何也不能形成一支上萬人的軍隊。
不過很快的,霍拉姆、郎戾等人就發現他們的討論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因為龐大的能量光束形成了一支刺眼灼目的長/槍,向著飛船摜來,砸在了防護罩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什麼鬼東西?”霍拉姆怪叫了一聲,猛然間門站起。然而攻擊並沒有在一次不成後便消弭,仿佛無數個迷你恒星出現,帶著耀眼的光芒與恐怖的氣息墜落。
閃星第一次覺得他們部族堅不可摧的飛船像是紙糊一般脆弱!
堅硬的金屬外殼向內凹陷,黑色的煙火從多個部位冒起,帶著明明的火光。燈壁搖搖欲墜,入眼可見的都是裂痕。這一切是在瞬息之間門發生的,等到他們徹底地回過神來,才從顯示屏的光點中發現了先前一直隱匿起來的“空中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