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裡希:“……”
皇帝懷疑的視線在西利亞身上和注射器之間來回徘徊,幾秒鐘後他做了決定——伸出手臂卷起袖子,把針管內殘餘的幾毫升藥劑打進了自己的血管。
這回輪到西利亞滿臉“……”的表情了,聯盟軍神幾乎被雷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你……你……你乾嘛動我的藥?!”
海因裡希冷冷道:“我們是事實配偶,按照帝國法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打你點藥劑怎麼了!”
西利亞反唇相譏:“事實配偶按聯盟法律享有對方的一半財產,半個帝國都是我的!明天就把帝國境內的抑製劑生產廠商劃到我名下!”
聯盟和帝國的最高領導人彼此如鬥雞般對視,許久後皇帝悻悻道:“你以為老子會上你的當……我要說帝國是我的,現在就會被你砍碎了衝馬桶去。帝國是屬於人民的。”
西利亞掌不住笑了起來,重新坐回沙發裡去,拿起書翻過一頁。皇帝極其疑惑的盯著手臂上那個注射器留下的小紅點,半晌突然靈光一閃:“獅鷲!”
獅鷲屁顛屁顛從臥室裡滾出來:“陛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家小鳳凰和我們家亞倫上將……”
皇帝一記凶狠的眼神讓獅鷲自動消音:“幫我驗個血。”
獅鷲大驚:“怎麼,您也想測自己懷孕了不成?”
西利亞剛喝進去一口茶,噗地一聲全噴了出來,忙起身找紙來擦。皇帝用非常複雜非常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伸手讓獅鷲伸出針頭紮了一下,幾秒鐘後隻聽蠢獅哆哆嗦嗦問:“陛、陛下,您要驗什麼?”
皇帝不耐煩道:“剛才的藥劑是什麼成分,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影響。快!”
獅鷲立刻在空中化作一隻小小的圓球光腦,滴滴答答的轉了幾秒鐘,在空中投射出一排排複雜的立體化學式。皇帝的目光投向西利亞,隻見他微微含笑的盯著獅鷲,也不說話也不動作,片刻後蠢獅小聲道:“是抑製劑……超大劑量的抑製劑,受傷流血都不會立刻暴露信息素的那種。”
“因為我知道偉大且武勇超凡的帝國軍方會想儘辦法來揍聯盟使團一頓,越見血越好,保不準還想打死幾個。”皇帝回過頭,隻見西利亞悠閒的翻了頁書,說:“所以為了不在帝國引起動亂,我事先做了些準備。”
“……”皇帝一撲把他壓倒,冷冷問:“你就這麼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對嗎?”
燈光下西利亞微微眯起眼,他的臉色有著非常明顯的蒼白,眼底泛著紅絲,這麼近的距離望去好像臉頰還削瘦了幾分。他這段時間一定過得非常難,失去了明麵上的元帥權位,伺機反撲的議會、蠢蠢欲動的政敵、軍部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水勢力……每一步都走得異常驚險。尤其是很多人都知道他是Omega了,該猜到他們之間關係的人也猜到了,西利亞麵對的重重艱險與陰謀,將比聯盟末期內外交困時還要多,還要難。
海因裡希近距離看著他明亮的黑眼睛,不知為何心裡掠去一絲隱秘而陰暗的得意。
西利亞很麻煩,很困難,這他都知道——這困難是他給他的。有時候人就是那麼奇怪,你越愛他,越忍不住要給他添點旁人都無法給他添的麻煩。
而且西利亞,仿佛集所有美德和智慧於一身,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西利亞,竟然也有被他難住的一天,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滿足和愜意的事情。尤其當這些麻煩所有人都無法幫忙,隻能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海因裡希求助的時候……
海因裡希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原來當皇帝的感覺這麼好啊”的念頭,片刻後緩緩笑了起來,緊盯著西利亞問:“你現在還認不認為我在去幽空星的路上,那些有關於君主立憲製的話是騙人的了?”
西利亞似乎並沒有猜測皇帝那千回百轉的心思,保持著被壓倒的姿勢舉著手,自顧自翻著書,“我本來就沒覺得你是騙人。”
“你不是說我將來會反悔嗎?”
“那是將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