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定計(1 / 2)

聽得雲先生的話, 顧柔嘉心兒都熱了, 雙手緊緊捧著自己的小腹, 不願意移開。她一直是那樣渴求一個孩子, 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藥,那日裡給沈澈發現之後,還不得不謹慎一些。現下聽得雲先生說自己有了身孕,將為人母的狂喜頓時襲上心頭,臉上全是笑容,連連問道:“那還有沒有什麼要顧及的地方?”

雲先生靜靜地看著她,並不言語。陸劍鋒知道雲先生怕是要叮囑他夫妻二人的事宜, 忙尋了個由頭,自己則往外麵去了。待其出去, 雲先生才道:“二位年輕,感情又深, 隻是為了王妃和腹中胎兒著想, 殿下在房事上, 還是克製一些為好。”

他說得極為緩慢,好似生怕沈澈和顧柔嘉聽不清楚,顧柔嘉頓時脹紅了臉,忸怩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她雖對那些事不熱衷,但沈澈正值盛年, 對那檔子事食髓知味, 喜歡得很, 總能將顧柔嘉連哄帶騙的帶著做那事兒, 加上後來顧柔嘉又想要個孩子,連往日的討價還價都免了。

她臉色酡紅,全然透著春/情,嫵媚得要命,對上沈澈烏泱泱的眸子時,她臉兒頓時更紅,好像是受了驚的小鹿,慌忙移開了目光,那雲嬌雨怯的樣子,彆提多可愛。沈澈喉結一滾,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請兩人為此事保密後,這才親自起身送雲先生和陸劍鋒出府。

出門之際,沈澈隻行了一禮:“多謝雲先生與表兄今日肯來。”

陸劍鋒隻笑道:“既是有這一句表兄,做人兄長的,這句謝字,也就生分了。隻消得是表弟與弟妹有所需,陸某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勢必儘力為兩位周旋。”

他二人向對方施禮,半晌後,雲先生靜默的看著,忽就生出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來。遙想當年的太/祖皇帝和陸老將軍,雲先生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曾經那段歲月,鮮衣怒馬,快意人生,現下又還有多少人活在世上?

念及此,他隻是笑:“人老多情,現下見了九王殿下,難免就想到了一些往事。朝堂之事,老朽早就多年不肯再管,但為了故人,再管上一管又有何妨?今日老朽既然來了此處,那麼自然是相信九王殿下的,若是殿下有用得著老朽的地方,儘管開口,老朽必然儘力而為。”

顧柔嘉從來都不覺得這樣的奇妙,手掌下的小腹平坦非常,但其中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待十月懷胎之後,她會生下一個可愛的孩子,是她和沈澈的孩子。

她那樣歡喜,連沈澈回來了也不曾發現,直到他冰涼的氣息將自己緊密包裹,顧柔嘉回神,隻將小腦袋枕在他頸窩:“走路都不出一點兒聲音,嚇死了我。”

“不是我不出聲音,是嘉嘉太過入迷了。”沈澈將她抱緊,那含有薄荷清香的氣息讓顧柔嘉意亂神迷,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他懷裡,笑盈盈的說:“沈澈,你知道我有多歡喜麼?我做夢都想給你生一個孩子,真希望是個像你的男孩兒,我好想瞧瞧你小時候是什麼模樣的。”

她說著,話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天真氣,沈澈本是麵容緊繃,漸漸也露出幾分笑容來,吻她光潔白皙的臉頰,大掌卻順勢打她小屁股,顧柔嘉好似驚弓之鳥,瞪大了雙眼,不明所以的抬頭,見他猶似無動於衷,頓覺委屈:“郡主有了身孕後,陸將軍將她娘倆兒當寶貝一樣,你不將我們母子當成寶貝,反倒是打我?”她越說越委屈,皺著臉要起身,“呸,你這黑心鬼,難道寶寶隻是我一人的寶寶?你既然一點不將他放在心上,那你我趁早一拍兩散,我帶著寶寶改嫁去……”

還未說完,沈澈猛地含住她豐潤的唇瓣,將剩下的叫囂儘數吞入腹中。顧柔嘉暗自惱恨,哪裡想到他不肯讓自己說下去,“嗚嗚”了幾聲,漸漸被他吻軟了身子,氣喘籲籲的伏在他懷裡。沈澈將下巴擱在她額頭:“小妮兒還敢不敢胡說了?”

顧柔嘉心裡有氣,哼了一聲,哪裡肯理他。沈澈笑道:“小丫頭仗著我疼你,可是愈發的無法無天了。我往日如何說的,待你十八歲再要孩子不遲,你這陽奉陰違的小丫頭,瞞著我吃了多少藥?”

想到方才脫口說出吃藥之事,顧柔嘉頓時尷尬,含糊不清說:“沒、沒吃藥。”一麵說,還兀自心虛的朝沈澈懷裡拱,後者唇角微微一揚,作勢揚起了大手,“陽奉陰違不說,還敢撒謊,當真該打。”

生怕他當真要再打自己小屁股,顧柔嘉忙朝他懷中一撞,哀聲叫道:“澈哥哥,好哥哥,嘉嘉往後再也不敢了。”她一麵說,一麵捧住沈澈的大手,讓他撫上自己的小腹,“寶寶這樣小,澈哥哥舍得打他麼?”

她聲音軟糯嬌柔,聽得沈澈心中溫軟一片。再怎麼說不看重子嗣,但現下有了孩子,更是深愛的妻子為他孕育,他又怎能做到無動於衷?懷中的小丫頭抱著那樣柔軟,沈澈沉默著,將顧柔嘉抱得更緊。

這是他視若珍寶的女孩兒,她還為自己孕育了孩子。想到這些,沈澈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陡然一沉,眼底深沉一片。

哪怕時隔十餘年,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但誰讓他母子相隔,讓母妃和弟弟都背上了怪物的名頭,他就要誰的命!何況,他所經曆的,怎能讓自己的孩子再經曆一次?

此事如不能儘快解決,嘉嘉腹中的孩子,也必將被冠上“妖孽”之名,甚至皇後後招一出,逼著嘉嘉落了這孩子也不是不能。

看著顧柔嘉酡紅的小臉,沈澈抿緊了唇。若是沒了這個孩子,嘉嘉隻怕也再活不下去了。

溫存了一陣子,顧柔嘉初初有孕,也就睡了去。沈澈將她放在床上,給她掖好被角。她是那樣歡喜,連睡夢之中都還帶著笑意。沈澈隻在他額上留下一枚吻,這才到了外間。旺兒在外麵等候,見他出來,已是含笑,沈澈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低聲道:“可有些眉目了?”

“是,如今太醫院中的左院判,正是雲先生的關門弟子。”旺兒笑得妥帖,“今日陸將軍求了雲先生來,雲先生更是許諾儘力相助,倒是讓事情有了轉機。”沈澈輕輕的“嗯”了一聲,好似漠不關心,旺兒笑了半晌,複低聲道,“奴才說一句話,殿下也彆惱。陸將軍雖是人中龍鳳,在京中也頗有威望,但白衣仲景這樣的人物,可不是陸將軍能請得動的。”

當年太/祖皇帝征戰四方,戰場上刀劍無眼,雲先生一路跟隨,可謂是莫逆之交,正因如此,太/祖皇帝傷勢複發暴斃,雲先生才會因愧辭官,隱退朝野,多年來不曾再入眾人視野。

隻有安定大長公主,才能請動他。

沈澈沉默著,神情依舊疏離淡漠,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旺兒含笑欠身:“奴才失言,請殿下責罰。”

靜默的搖頭,沈澈無聲一歎。若是覺察不了這些事,他未免太過愚昧。他從沒有忘記過安定長主和陸劍鋒的照拂之恩,隻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老太太,他一直敬愛、感激的姑祖母,竟然是逼死母妃的人。

沉默了一陣子,他輕聲道:“此事容後再議,你且好生安排,本王自有法子。”待說罷,他隻往其中去,進門卻見顧柔嘉半張臉兒埋在枕頭裡,隻是清亮如水的眸子瞧著他:“你去了哪裡?”

“吩咐旺兒一些事罷了。”沈澈坐在床邊,大掌輕撫她的背,“怎個不睡了?方才不還困得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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