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我希望你一輩子都能平安喜樂。”沈澈輕輕歎著,將她抱在懷裡,深深吮吸著她的馨香,忽又想到那日在禦花園中,她怯生生的望著自己——“殿下怎麼知道自己不是鷹呢?”
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如今是他的妻子,不日會為他生下可愛的孩子。
“在你身邊,我一輩子都會平安喜樂。”顧柔嘉笑了,環住他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他頸窩,“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平安喜樂一生的。”
耳鬢廝磨了一陣子,沈澈隻喚了旺兒進來,令他將小匣子裡的東西細細查了。顧柔嘉懶洋洋的靠在沈澈懷中,打了個嗬欠:“咱們現在雖勉強明白了母妃當年事故的始末,卻苦於沒有證據留下,除了母妃的物件,可還有其他的證據?”
沈澈搖頭:“當年我不過五歲,實在記不得事,我隻知道母妃被父皇賜死,宮中因此死了不少人,母妃的貼身侍女更是都被賜死了,什麼不知道了。”
“既是如此,那咱們不必急於一時,總歸事態向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未必能做到萬無一失。”顧柔嘉輕輕的笑了,她月份還小,格外容易疲倦,說著話就起了睡意,索性在沈澈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嬌小的身子縮了起來,哼哼著說,“待我睡醒了,我再與你合計合計。”
沈澈頓時笑了,目光緩緩下移,望見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頓時覺得心中暖流縱橫,俯身吻了吻她的小嘴,得了她似是埋怨的一聲輕哼,這才笑盈盈的將她抱在懷裡:“睡吧。”
顧柔嘉蜷縮著小身子,靜靜的睡著,夢裡她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前世。夢裡的前世,連天空都是灰暗的,眼前還是鄭軼那冰冷的臉,他彎出一個冷笑來,伸出手似乎想要掐住顧柔嘉的脖子,問:“你怎麼不去死?”
是啊,她怎麼不去死,倘若她死了,就不會再覺得悲哀和無助了。
夢中的畫麵忽的又變了,好像是投進了陽光,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鄭軼的手腕,那是沈澈的手。他臉色一如那天在楊家撞破鄭軼欲行不軌時,那樣冷冽,冷著聲音說:“彆拿你的臟手碰她。”
顧柔嘉頓時覺得心安,那陽光似乎也漸漸盛大起來,每一次經曆的事都在夢裡重現。他在人群中救了自己,他酸氣衝天的吃陸劍鋒的醋,他與陸劍鋒比劍時左肩血流如注,哪怕傷口裂開也不願讓自己知道,還有他第一次說出“心悅”,第一次說出“願不願意做我的妻子”……
顧柔嘉在睡夢裡都笑出聲來,沈澈將她抱得更緊,想知道小丫頭到底夢見了什麼,低頭見她粉嘟嘟的雙唇微微翕合,更覺誘人得很。他呼吸微微重了一點,自顧柔嘉被診出有孕以來,他已經好多日子沒有碰過這香香軟軟的小丫頭了。
越想越覺心癢難耐,沈澈小心翼翼的將顧柔嘉放在軟榻上,這才起身去淨房衝涼。待平複了內心的躁動,這才擦了身子,信手披上一件浴袍,甫一進門,就見顧柔嘉已經醒來,黑溜溜的眸子正望著自己,頗有幾分賭氣之狀,一時失笑:“做噩夢了不成,怎個才醒來就這樣生氣?”
“醒來就不見你。”顧柔嘉取了帕子來,給他將身上的水珠擦乾,“也不肯擦乾淨水,如今都快入冬了,要是病了可怎生是好?”她一麵擦水一麵嘟囔,“衣裳也不好好穿,露出半個胸膛,也不知想去勾引誰。”
“自是勾引嘉嘉。”沈澈笑了笑,本是自己嘟囔,不想給他聽見,顧柔嘉頓時紅了臉,錘了他一下,將巾子扔在他手上,“自己動手,關心你你還笑話我。”
沈澈也不惱,將身上的水珠一一擦去,又笑道:“嘉嘉今日夢見了什麼,竟是這樣歡喜?”
“夢見了你。”顧柔嘉微微紅了臉,笑盈盈的迎上他烏泱泱的眸子,又伸出小手,踮腳環住他的脖子,“往日咱們在一起的日子,你真壞,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就連你當時傷口裂開也不肯與我說。”她喜滋滋的笑著,“我當時要看,你還不許我看,要我對你負責。”
她笑得好美,沈澈笑盈盈的,將她抱在懷裡,輕吻她的額頭:“現下嘉嘉可要對我負責?”
顧柔嘉笑道:“負責,怎個不負責?九王殿下做了我夫君,我一定好好相夫教子,為你生兒育女。”她說著,到底忍不住笑得如同孩子,“那日裡你宮裡那老嬤嬤還以為我是姐姐,喚我貴妃娘娘。”
“老嬤嬤時有神誌不清,或是碎碎念著什麼,或者輕聲嘮叨,隻是待我很好,加之往日我不得重視,總是我們主仆三人相依為命。”他笑了笑,“老嬤嬤眼力勁差,你與姐姐長得又像,看岔了也是……”他忽的戛然而止,神情迅速凝重起來,讓顧柔嘉懵了懵,還未問出口,他已然笑道:“我竟是忘了,還有老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