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可以借你的鋼琴和書房用一下嗎?”
杜馬:“當然。”
蕭毅進了杜馬的書房,房間很大,杜馬喜歡讀書,隻有一個墊子、一個書架,麵對著的就是兩麵臨空的落地窗,外麵是三十六樓外璀璨的夜景,今天北京刮過風,夜空晴朗,大地上燈火閃爍。
蕭毅坐在落地窗前,久久注視著窗外五顏六色、車水馬龍的夜。隨著時間點點滴滴的過去,世界漸漸沉睡了,燈火漸熄,房外房內,陷入一片遙遠的孤寂中。
猶如雷鳴電閃,風起雲湧,靈感的火花在這麼一個寂靜的長夜裡迸發並點燃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思緒,夜晚仿佛出現了溫柔的銀河與星空,它在一片寧靜之中,與城市恬靜地彼此包容。
萬家燈火,熟悉的路燈光芒,與春夏交接之時的青草氣息,提著外套,卷著袖子的盧舟在小區裡行走。
猶如浩瀚的音樂之海中倒映出的閃光,卑微的愛情,複雜的滋味,以及對愛與家庭的渴望,交織成了朦朧的樂感,那是私家車馳騁而過的聲音,是都市夜歸人望見家中還有一盞燈被點亮著等候他的通感,是繁華世界,川流不息,永不止步的人海中,喧囂的,嘈雜的,柴米油鹽與小市民的生活交錯而成的一曲現實之歌,是無數次擦肩而過,迷茫儘頭等候著的那個人。
各種各樣的感覺就像漩渦,混雜著誰也說不清的滋味,世間百態,大抵如此,蕭毅的腦海中無數混亂而無序的回憶漸漸清晰起來,並浮出水麵。深夜萬籟俱寂,世界沉睡之時,設計師、作家、編劇、音樂人……一切一切的創作者卻仍在思考,他們將所有的靈感交給直覺去篩選去判斷,隻因這是夢境最為活躍的時刻,它在人類出現時便亙古使然,且經過千萬年的演變,銘刻於每個人的基因之中,天馬行空的思緒,信馬由韁的暢想,仿若被海潮托起並卷向沙灘的億萬星辰,閃爍著奪目的光亮。
蕭毅一手無目的動了動,側著頭,仿佛在傾聽愛情扣動心弦的聲音,又像是帶著酸楚,在思念那個容貌已經模糊,卻化為內心深處一個充滿安全感與溫柔感的男性陽剛愛人,以他獨特的性格與魅力時刻感染著蕭毅的盧舟,就像長夜中的漫天星光,無處不在。
他捕捉著盧舟的回憶與他的氣息,緩緩站起來,走到鋼琴旁,手指按在某個琴鍵上,不對……是另一個音符,那一刻,蕭毅捕捉住了某個稍縱即逝的片段——盧舟握著他的手,專注而深情地看著他的雙眼。
他果斷按下隔壁的那個琴鍵,發出一聲震響,直通他內心的深處,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起來,緊接著,蕭毅彈出一連串音,或溫柔的,或局促的,高潮部分就像繁華之夜千燈齊明,照亮了無數溫暖的家,而在華燈初下後,一切歸於靜默,音樂伴隨著他們走在北京的街頭。
蕭毅唰唰將樂譜記了下來,扔到一邊,繼而閉上雙眼,那個穿著軍裝的盧舟與許風簷重合在一起。這是他的第二篇章,在第一首歌結束的末尾,第二首歌的第一個音符驟然閃現,行雲流水的曲子湧起。
第二天,太陽升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杜馬困得要死,推門進來,蕭毅被驚醒了。
“我看看?”杜馬笑著說。
蕭毅臉上一排琴鍵印,疲憊不堪地起來,杜馬哼哼著樂譜,有點驚訝,說:“請人填詞?”
蕭毅刷完牙,坐在桌前,吃杜馬捎回來的早餐,說:“我自己來。”
“不錯。”杜馬說,“很不錯。”
杜馬把蕭毅送回公司便回去睡覺了,周日上午,蕭毅推門回到工作室,登時愣住了。
桌上電腦前,放著一個生日蛋糕。
昨天晚上離開前沒有,現在才八點,公司還沒有人上班,會帶蛋糕來的人隻有一個。
蕭毅心裡充滿了感動,坐下來,吃了口蛋糕,準備繼續乾活。
又一天過去,蕭毅半睡半醒,精神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來來回回地哼那兩首歌,蛋糕吃了一小半,他一整天的饑餓感都從生日蛋糕裡得到了滿足,仿佛那是他精神和物質的雙重糧食。
然而在他的自言自語中,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盧舟,為他填的詞也是如此,千言萬語,卻無法出口,最終他低聲說:“我猜你看不懂。”
蕭毅寫下第一個字,猶如粉絲給自己偶像的一首情詩,寫到後麵,越寫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