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墒處理完郵件,第一時間就開車回了家。
以前一直是司機小汪送他,但今天情況特殊,沒必要再牽扯進一個無辜的人。
陸宅占地巨大,有主副兩棟彆墅,主彆墅隻住他和池殷兩人,副棟住管家侍從,彆墅前是一座花園,種滿了雷古拉。
陸墒臂彎搭著深灰色西服行走在花海之間,正值六月,繡球花盛開正豔,團團簇簇的碎小花瓣像是雪花,景色太合適,陸墒腳步慢下來。
——如果試探出現差池,明年今日,他的墳前可能也是這般六月飛雪。
陸墒一路走走停停。
但十米的路,五分鐘總能走完。
陸墒還是走到了人生的大門前。
他理智分析過。
其實他存活幾率很大。
池殷既然能喜歡地毯,那就能喜歡彆的物件,以兩人目前的關係,他是滿足她所有需求最好的對象。
但想歸這麼想。
陸墒冷著一張俊臉,低頭看向自己那雙微微發顫的手。
他這輩子唯一怕的東西就是鬼,那東西不僅能飄著走,穿梭在鏡子裡,把頭旋轉三百六十度,甚至還能在鏡子裡把頭旋轉三百六十度倒立飄著走。
生命朝不保夕,理智已經很難存在。
見機行事做不到,隻能隨機行事了。
陸墒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大門。
室內燈光如晝,他下意識眯起眼睛,再掀起眼皮時,便是四目相對。
池殷端坐在長桌後,美目流轉,托腮直直打量著門口的男人。
腳步聲停在門外時,她就聽到了。
她很好奇陸墒為什麼遲遲不進門。
而這個異常舉動與他下午托人送地毯的態度結合起來,就更值得玩味了。
陸墒雖然不限製原主花銷,但從沒主動送過一次。
所以今天發生了什麼...?
池殷眼底閃過一抹沉思,而後衝男人挑唇笑起來。
陸墒眸光微凝。
雖然他與“池殷”隻打過一兩次照麵,但婚前池父監督他看過一張照片。
他大學輔修了設計專業,對人體比例十分敏感。
他可以肯定眼前這人絕對不是“池殷”,雖然五官變化細微,但就是這點變動,讓池殷美上不止一個境界。
而比容顏更絕的,是周身氣質。
他突然回憶起百度百科上對鳳池長公主的形容——
仙姿佚貌,容冠六國。
六國...
陸墒思緒凝固。
這年代感十足的詞把他瞬間拉回現實。
陸墒錯開視線,抿了下唇緩解緊張,神色卻愈發清貴冷漠。
他適度表示關懷:“在吃晚飯?”
“沒,”池殷吃下一顆櫻桃,甜美的滋味蔓延開來,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等你吃飯呢。”
候在一旁的蔣棟眼睛倏地就亮了起來,他蹭蹭把期盼的目光轉向陸墒。
他倒要仔細瞧瞧這個久不歸宿一回來就跪著要醬醬釀釀的老板本質是什麼狗樣!
陸墒餘光掃過向他投來殷切求助目光的主廚,收回臨陣脫逃的腳,在心裡歎了聲氣。
他把西服遞給侍從,徑直坐到池殷對麵。
“怎麼不坐我旁邊?”池殷吐出櫻桃核,微微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