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風聞言飛快地點了點頭:“嗯，她是這樣。”
“你知道之情會說什麼嗎？”於凡笑著自問自答，“她會說‘於凡你好笨，這都能錯’，雖然沒什麼，但是我真的從來沒聽過她表揚我，成績上我本就跟不上她了，有時候真的會很累。”
“......但你家世各方麵比她好。”
“但是學生時代喜歡一個人，成績就是頭頂上的烏雲，揮散不去，除非你成為光，透過雲層，否則就如老袁說的，沒有未來。”
於凡說著垂下眼眸，徑直走進了小賣部。
季聽風腦海中蕩著這句話，站在了原地。
他看著於凡的背影真心覺得傷腦筋，數學題都沒那麼難解。
然而跟他同款傷腦筋的還有蘇淩。
金之情二話沒說上來就是趴桌上一頓哭，哭得蘇淩都覺得窗外香樟樹上納涼的麻雀都要被吵到毛禿。
下節是美術課，大家都以要寫生的名義很自覺地往外走，留三位姐慢慢聊人生。
歐陽可星伸手拉蘇淩，趴在她耳邊輕聲說:“淩淩，快點發揮你的安慰本領，安慰一下之情。”
蘇淩一聽，直接回道:“我不想安慰。”
歐陽可星一聽連忙去捂她的嘴，姑奶奶喲，不安慰就不安慰，咱能不能不那麼大聲？
蘇淩看了她一眼，直接把她的手拿開放到了金之情身上，用她的手拍，用自己的嘴說話，一臉淡漠:“之情，不許哭了，抬頭。”
歐陽可星整個人就那麼趴在蘇淩桌前，手還被抓著，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滿腦子都在想“寶貝淩淩好霸氣”。
金之情抽泣著坐起身，但頭還是低著。
蘇淩將歐陽可星的手放開，抽了張紙給她:“擦一下吧，哭有幾種，有情到深處的宣泄，有受了委屈的不甘，有逢遇喜事的興奮，也有遭遇白事的悲傷，前兩種裡，你是哪種？”
歐陽可星聞言默默的坐到了石半夏的位置上，雙手撐著頭，一臉崇拜地看著蘇淩。
淩淩小講堂正式開課。
金之情低著頭，睫毛微顫，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
蘇淩抱著手靠在位置上，看著不遠處彌漫於青山之上的雲霧，開口問道:“我見青山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一點點想到於凡？”
“我......”
“你估計覺得委屈吧？”蘇淩轉頭看向她，“記得於凡不吃香菜嗎？知道他當年為了救你少了一片護心龍鱗嗎？知道失望在點滴中累積起來後會變成絕望心死嗎？”
金之情聽到這話，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呆滯在了座位上，緊緊蜷縮起了手指。
龍身上的護心龍鱗一共隻有三片，這少一片護心龍鱗，相當於壽命少了三分之一。
雖然可以通過修煉再長出來，但在沒長好之前，自愈力和自保能力都會大打折扣。
“我知道他不吃香菜，但是龍鱗，我、我真的不知道......”金之情說著低下了頭，眼淚再次掉了出來。
“龍鱗尚且不說，就說香菜吧，你知道為什麼要給他夾？”蘇淩偏過頭一臉無奈，“當然，這不是他跟我說的，隻是季聽風說了那麼一嘴，你彆想多了，他沒有說過你任何壞話。”
之情眉頭緊鎖，視線模糊，一時間發現這問題居然無法回答。
對啊，知道為什麼還要給他夾？
她有些無措的看向蘇淩。
“聽真話嗎？”
“......嗯。”
“因為你沒有很在意他。”蘇淩語氣平淡，實話實話。
“人在很開心的時候，會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身邊的人，這個時候大腦由於處於興奮狀態，導致會有一些信息忽略，你會忘記一些或者無意間忽視一些東西。
“就比如你夾了一筷子香菜，其實你不是不在意於凡，而是沒有很在意於凡，以至於這個信息被興奮直接替代。
“如果你把‘於凡對香菜過敏’這件事刻在腦海深處，那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大腦會下意識製止你的行為，那這件事就不會出現。”
教室裡一息之間安靜得出奇，徐徐微風帶著騰騰熱氣入內，金之情的心卻在一瞬間靜止。
蘇淩轉頭看向門口:“還想偷聽多久？冰淇淋都融了。”
季聽風:“......”
他冒出個頭，訕訕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抓身邊的人卻抓了個空。
我靠！於狗，你要不要那麼狗？
居然留我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