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脫身(2 / 2)

隻是白石很奇怪,陛下為何將這人直接丟了出去,如此一來,謝訇豈非將其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罷了,帝王心術,實難揣測。

他們這些人隻能奉命行事,如何敢對君王置喙一二,豈非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李侍郎可會下棋?”祁鈺又道,冷眸隻盯著手裡的黑子,好似在琢磨布局。

“回稟陛下,微臣會下棋,隻棋藝並不精湛,恐會掃了陛下的棋興。”李子明立馬道,緊張得脊背都瞬間繃直,平平無奇的眉眼間格外惶恐。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祁鈺乃是弈棋的佼佼者,從前與先帝廝殺時從無敗局,也就棋聖謝訇偶爾能叫他苦惱少許。

“無妨,你隻放心大膽地下便是。”祁鈺淡淡道,寬袖被風拂過,幾片石榴花瓣飄來,落在他泛著綢光的衣袂處,格外鮮豔。

李子明點頭行禮,隨後提著衣擺,恭謹謙卑地入了棋局。

不消多時,李子明便臉色煞白,額頭泅出豆大的汗水,瞬間敗下陣來。

而他對麵的祁鈺,卻依舊冷傲鎮靜,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更不為臣子拙劣的棋藝所惱怒。

“如此喜怒不定,陰晴難辨,才是帝王的君臨之威啊……”李子明暗自道,放下手中的白子,投降認輸。

“李侍郎不再堅持堅持?”祁鈺冷聲道,嗓音不急不緩。

“陛下棋技超群,微臣便是再練上十年,隻怕也追不及萬一的,還是莫要再獻醜了。”李子明低聲說。

白石聞言微妙一笑,尋常人恭維帝王,隻怕是以百年千年萬年為基礎的,這位倒好,竟然說出了十年,當真是個實心眼的。

“既如此,朕便不為難李侍郎了,戶籍的事情辦得如何?”祁鈺又道,玉指依舊在捏著個黑子,指尖泛著冷意。

“戶籍的事情進展順利,隻是有許多小麻煩,不過微臣和上峰奔忙許久,興許來日便可解決了。”李子明說,暗地裡擦了擦額際的汗珠。

半年前,陛下滅了景國後,帶回來一批不肯服軟的景國舊民,關押在最外層的宮牆裡,不予戶籍,做那最末流的無主之民,又命令其做最低等的活計,其用意在消磨意誌,以強硬的手段逼迫他們投誠。

這些人既有宗室,也有臣子,都是曾經鐵骨錚錚的人物,而今受了大半年的磋磨,許多人心性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其實按照亡國奴的處置,陛下沒有全部梟首示眾,以斬草除根,已經是非常寬仁的,而今又在著手為其入籍之事,看意思似乎還有酌情放歸些許舊民的想法。

如此剛柔並濟,軟硬兼施,不得不說手腕獨到,李子明初時接到聖旨時,也不得不感歎當今聖上的英明神武。

“如此甚好,你是戶部侍郎,處理戶籍也算多年之職,性子也頗為踏實,由你去辦再合適不過,隻是此事可緩不可急。”

“是,微臣謹記陛下聖言。”

“白石,去告訴最外層宮牆的宮人,若是有態度順服,願意投誠的,便將他們挪出來些,如若還有硬骨頭不肯低頭……”

“微臣明白。”

“行了,都下去吧。”

白石和李子明跪地磕頭後,態度恭順地退下,正好撞上前來謝恩的沈雲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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