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冷熱(2 / 2)

“陛下息怒……”

“公主什麼時候把荷包繡好給朕,朕什麼時候回去。”

沈雲鸞聽著這話語,突然覺得這君王似乎是個無賴,要是她一直不把荷包繡好給他,他難不成還能再行宮呆一輩子?

這可笑的念頭一冒出來,祁鈺便睜開了眼,好似看穿她想法似的,一字一頓道。

“公主,你要真能繡上一輩子,那朕就等你一輩子。”

沈雲鸞瞬間心跳加速,指尖不自覺鬆開,神情怔忪地看著他。

而祁鈺則毫不避諱她的眼神,鳳眸裡猶如點了盞明燈,熾熱直白得叫人羞赧。

可下一秒,他又緩緩補充道。

“在行宮,等你的荷包繡好。”

沈雲鸞呆住,目光被這人所擒,他的眸光也化作利器,將她所有的思緒拿捏,隻專心與他對視。

空中突然劈啪一聲響,與之齊齊冒出的,是他們身側的一盞燭花,莫名其妙地在空中燃燒爆鳴。

沈雲鸞臉色都變了,方才因為震驚而褪得毫無血色的麵孔,此刻豔堪春紅。

她心裡有種被人狠狠戲弄過的羞赧感,繼而又莫名浮現幾分嬌怯,在隱忍著緊咬下唇時,媚眼愈發明豔妖嬈,非國色天香不能比擬。

這人,這人是故意叫她誤會的。

好壞的男人,幸好她沒有說出什麼話,來自找窘境。

祁鈺神色平靜說:“如何?公主真要和朕犟這一輩子?”

沈雲鸞氣堵,咬了咬唇道:“過幾日便給陛下了。”

祁鈺目光垂下,意味不明道:“公主是聰明人。”

終於被他那矍鑠的眼神放過,沈雲鸞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些,她呼吸略微急促,感到自己仿佛生了什麼病一般,時不時就要提心吊膽的。

真奇怪,最近他們分明沒有什麼親密之舉,她怎麼好像時時刻刻被這人牽動著情緒?

不行,她不能這樣下去。

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沈雲鸞邊繼續幫祁鈺揉著額際,邊在心裡叮囑道。

而祁鈺則依舊保持著矜貴,雍容淡然地仍她發揮著,隻唇角泄露幾許愉悅的情緒,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

後麵幾天,沈雲鸞的的確確是邊禦前侍奉,邊認認真真繡荷包。

她想了想,覺得這東西曖昧得很,又有特殊意義,最好彆繡得太女兒家,可祁鈺特意叮囑,說不許隨意繡花樣搪塞。

沈雲鸞倒沒什麼意見,隻問他的喜好是什麼。

當時正在清涼殿,冰鑒裡氤氳著寒氣,整個大殿涼爽非常,外麵卻是豔陽高照。

這人隨即鳳眸瞥過來,瞳仁裡閃過隱晦的光芒,緩聲說:“朕喜愛忍冬。”

沈雲鸞怔鬆,忍冬乃是一種中草藥草,因其淩冬不謝而得名,開花由白轉黃,一蒂兩花三瓣,新舊相參。

但大多數人隻拿它入藥或入茶,極少有人偏愛,世人多喜愛牡丹一類富貴榮華的花朵。

她私心以為,祁鈺這樣的君王,會偏好曇花或者寒梅。

畢竟他人前人後從沒表露過,養心殿更是不見忍冬的影子,許是為了不讓旁人揣摩心思。

“那公主為何會獨愛石榴花?”祁鈺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