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捉奸(2 / 2)

“容公子你不出聲,我就當你在聽了,現如今景國已然覆滅,宗室等悉數被關押在宮牆內,適齡公主紛飛離散,唯你我暫得安息,這是福亦是禍。”

“想來公子這般心高氣傲之人,被大雍的權貴視作消遣,心中也是憤懣不平吧,否則如何能對我這從前勢單力薄的景國六公主青眼相加?”

“隻是公子如何不平都不要緊,倘若在這兒折了性命,那才是不值得,公子可想知道為何?”

說完,沈雲鸞靜靜等著容傾的反應,見他眼睛仍是閉著,可蒼白的指尖微動,便知他並非毫無所動。

“你我在大雍皆是亡國之人,便是祁鈺他作了戶籍,將我等編入大雍子民的冊子,也改不了這一點,待死後,公子的戶籍之上,也會清清楚楚寫著‘大雍子民’這四個字,公子可甘心?”

“來日若是能夠,僥幸活著的,自然能夠回到故土,可容公子你卻不行,你死在行宮裡,消息不能見光,隻能被人為小心處理了。”

“昔日都城的風流俊彩,死後卻是無人收屍,遺體丟在亂葬崗喂了野狗,公子你化成孤魂野鬼時,不得為自己哭一哭?”

“活著,才有重回故土的希望。”

此話一出,容傾紋絲不動的喉結哽咽一下,繼而丹鳳眼泅出濕潤的瑩光,一行熱淚自眼角落下,滴到了地麵。

“公主肺腑之言,容傾感激不儘,隻是我等當真有重返故裡那一日嗎?”容傾慘聲道,音調抖動著,極為不穩虛弱。

“會有的,隻要命還在。”沈雲鸞歎息道,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起,在船上時的最後一夜,那落在她床前的月華。

當時明月當時愁,她在中了巫蠱之計時,被關入天字大牢裡,也曾經這樣,靜坐著看了一夜的月光。

“……好,容傾便聽公主一言,隻是還有一句話,興許有些冒犯,還請公主見諒。”容傾睜開眼眸,靜靜看著前方道。

“容公子請說。”沈雲鸞道。

容傾轉過頭去,細長的眼眸虛虛睜著,麵上泛著病態的蒼白。

他好半天才道:“公主如今很得大雍天子的喜愛,為何不借勢入主後宮,若是能夠,翻雲覆雨也猶未可知。”

沈雲鸞笑如幽蓮,眸中並無波折的情緒,緩聲說:“公子為何遲遲不肯向九公主低頭?”

容傾微愣,眼神複又黯淡下來,闔上眼眸道:“是啊,我又是為何如此堅持?”

“權勢,當真是個好東西,它能令容傾折腰至此。”忽然,容傾又自嘲般扯了唇角道。

見他如此,沈雲鸞便知事情辦妥,便暫且壓下心裡的淒楚,緩緩喊了門口的翠兒,讓她端著清粥等進來,容傾依舊冷沉著臉,隻不再抗拒進食了。

她內心惆悵,容傾最後那句話,猶如個巨石壓在了心底裡,直要把那些脆弱的堅持,壓出個裂縫來。

富貴權勢自然是好,祁鈺有權有勢,風舉雲飛間天下莫敵。

可她沈雲鸞,卻不想俯就委身權勢,至少如今是這樣。

再者,入了後宮又怎樣,她哪裡鬥得過祁鈺?

待白粥見底,容傾拿帕子擦拭了唇角,又重新躺回了床上,闔上眼眸,任翠兒如何叫喚,他都是不理不睬。

沈雲鸞朝翠兒招了招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