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阻礙(2 / 2)

容傾笑得嘲意說:“那咱們走著瞧?”

謝訇握緊拳頭,他十七歲入朝為官,在先帝時受王氏壓製,家族也被打壓欺淩,後來蟄伏多年,有幸慧眼識珠,孤身扶植當時失勢失寵的太子,直至其登基稱帝,最鼎盛的王氏家族被他當成墊腳石鏟除,門人遍及朝野,權勢影響自不必說。

除了隱忍蟄伏的那幾十年,他還從未被人這樣當眾挑釁過,瞬間叫謝訇聯想起,那段他不得不屈膝折腰的陰暗歲月。

“亡國賤奴,膽敢至此,你乃無主之民,又是私自出宮,理應梟首示眾!”謝訇勃然大怒道,蒼老的眉眼變得剛烈,好似盤踞著陰鷙的煞氣。

四麵響起沸然的喧嘩。

沈雲鸞瞳孔緊縮,眼睜睜看著那些侍衛應聲出列,九公主克製不住地指著謝訇鼻子要罵,卻被他那陰森壓迫的氣勢給唬住,臉色蒼白地被容傾拽住了。

“不至於吧,好好的看個花燈,見什麼血啊。”

突然,人群裡傳來個略微輕佻的聲音,祁驍推開眾人,手上拿著撥浪鼓,邊搖邊茫然道。

此間本來局勢緊張,陡然被那撥浪鼓的聲音一鬨,畏懼與恐慌瞬間消散幾分,心底甚至爬上些許荒誕的笑意來。

“王爺,此賤奴乃是無主之民,而今又擅自離開宮門,微臣要治他死罪,也是遵循律法聖意。”謝訇堅持道,看也不看這草包王爺一眼。

真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器重他,分明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二世祖。

祁驍懶散翻了個白眼,說道:“謝相,你太較真了,這人既然能好端端的從宮牆裡出來,自然是得了皇兄的指令嘛!否則他還能長了翅膀飛出來?”

沈雲鸞聞言,瞬間心思浮動起來。

祁驍這話倒是提醒她了,眼下能救容傾的,恐怕就隻有祁鈺了,隻是他不知為何,從開頭到現在,幾乎沒怎麼出聲。

這倒是讓人不好琢磨想法了。

她不由自主地用餘光掃過去,卻不料和祁鈺的視線隱晦相接。

帝王眸光晦澀,燭火浮躍在他的眼底,好似無形中化成許多勾子,極細微的變化都叫她心緒緊繃。

沈雲鸞攥緊了手,朱唇微動,可卻礙於眾人,遲遲不知如何出聲。

心跳聲愈發急促,她此刻全然關注不了外界的變化,隻一心落在身前的男子身上,思緒被他的心思所牽動著,實在是難以控製。

忽然,沈雲鸞瞥見祁鈺薄唇微勾,好似隱隱露出抹淺淡的笑意。

“沒錯,是本宮帶著容傾出來的!”九公主突然插嘴說。

“陛下倘若當真有令,為何無一人可知,況且九公主天真不知世事,恐怕這亡國賤奴是誆騙了公主,合該罪加一等!”謝訇仍在堅持。

“容傾才沒有騙本宮!”九公主一把推開容傾的手,臉色慘白地要上前理論。

“那公主拿出證據來?”說話的是謝訇手下的官員,見勢推動一把。

“本宮、本宮……”九公主結舌瞠目,又氣又急,眼淚瞬間湧上了眼眶。

沈雲鸞見那些侍衛已然上前,而容傾也渾然不懼,隻睜著眼靜靜抬看著,好似視死如歸般從容。

就在危急關頭,沈雲鸞忽然聽見祁鈺猶如千年寒冰般的嗓音。

“謝丞相,你太心急了。”他緩慢道,眉眼好似攏著殺伐之氣,卻是不動神色的神情。

“陛下?”謝訇愣住,侍衛跟著停住了步伐。

“謝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