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蓉癱坐在地上,淒慘的一笑。 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希望能替百裡香擋去這一災,也能讓雲家上下幾十口不再受百裡世家的威迫! 約麼過了半個時辰,魏辰風便回來了,隻是臉色有些怪異。他望了眼呆坐在地上的雲蓉,將手裡捧著的一個四方木盒放到了司徒越案頭。 “王爺!”魏辰風並沒有回稟,卻隻是拱手喚了一聲。 司徒越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落在那個外漆有些斑駁的木盒上。 “這是什麼?”司徒越問道。 魏辰風還是沒有回答,反而將木盒又向司徒越推了推,並回道:“還是請王爺親自過目吧!” 司徒越看了眼木盒,伸手拉了過來,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問道:“其他的事,查的——” 司徒越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看到木盒裡的東西後,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神色。接著,他頓了頓,接著問道:“其他的呢? 魏辰風看了看司徒越,回道:“據鎖雲閣的下人說,雲側妃平日對柔妃確實有諸多不滿,言語之間常常多有辱罵之言。也曾經多次慫恿王妃對柔妃不要留情,挑唆的罪名是逃不掉了!還有養身膏的毒,丫鬟翠珠也供認不諱,說是雲妃讓她從外麵偷偷買回來下在藥膏裡麵的,王妃並不知情!還有柔妃的絲帕,翠珠也說是她買通了茯苓軒的丫鬟偷出來的。” “這麼說,真的都是你做的,王妃不過一時聽信了你的讒言,才會犯下大錯?” 司徒越看向跪坐在地上的雲蓉,再次問道。 “是,妾身已經認罪!求王爺看在昔日情分上,從輕發落!” 說著雲蓉眼淚再次流淌下來,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不甘與無奈。 “你這樣痛恨柔妃,會做出這些事也無可厚非!不過,你確定都是你做的?這木盒裡的東西,也是你做的?” “是!都是妾身做的!不關王妃的事!”雲蓉並沒有細問木盒裡是什麼東西,隻是一味的全都認了下來。 司徒越與魏辰風對視了一眼,然後吩咐道:“魏辰風,將木盒拿給她看!” 魏辰風躬身點頭,捧起木盒拿到雲蓉麵前打了開來。 “王爺!我都說一切都是——” 雲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嚇到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木盒裡放置的兩個布偶,那兩個布偶一個是司徒越慣常的裝束,一個是閔青柔慣常的裝束,渾身都紮滿了細針!居然是兩個射偶人!這,這是曜日王朝最最憎惡的巫蠱咒術啊! 她顫巍巍的拿起那個男布偶,翻過背麵,赫然正是司徒越的生辰八字! “王爺!” 雲蓉慘嚎一聲,失手將布偶丟回了木盒之中,急急跪爬到司徒越身前哭喊道:“不是我做的!布偶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妾身!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詛咒王爺啊!王爺!妾身冤枉!妾身沒有做過啊!” “沒有做過?”司徒越望著雲蓉,冷笑一聲道:“你剛才不是說一切都是你做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做布偶!我沒有用巫蠱詛咒王爺!王爺您相信我,相信我啊!” 雲蓉一見射偶人,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曆朝曆代,對巫蠱之術都十分憎惡。用巫蠱之術害人的都會被判很重的刑,更不要說是害皇室子弟了! 一旦被發現,不隻雲蓉性命難保,隻怕雲家上下全都會被牽連,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這種重罪,她怎麼敢認? 迫於百裡世家的威勢,她不得不替百裡香代罪,可是這等與謀逆相當的大罪,她絕不能代受! “王爺!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雲蓉死死抓著司徒越的衣角,苦苦哀求著。 司徒越冷冷道:“要本王相信你不難,實話實說即可!本王問你,為何你前後言語矛盾,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若還想再隱瞞半句,休怪本王不念昔日情分!巫蠱害人是多大的罪你自己清楚,不要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來後悔!” “王爺……” 雲蓉頓時癱在地上,此時的她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前有狼後有虎,她到底該怎麼辦? 思前想後,終於還是一咬牙,回道:“王爺,妾身坦白!一切都是百裡世家安排的,為的就是讓妾身代替王妃承擔一切罪責!” “豈有此理!” 砰!司徒越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百裡世家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真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王爺息怒!”魏辰風見司徒越動了真氣,連忙勸慰。“他們應該隻是想保住王妃才出此下策!君臣上下有彆,他們怎麼可能如此放肆?自然是為了王妃啊!” “王妃?哼,好個財大勢大的齊王妃!本王真是領教了!魏辰風,給我取筆墨來,本王今日就要廢了她!” 司徒越怒不可遏,當即就下了決斷。 “王爺,千萬不可如此衝動!” 魏辰風連忙勸阻。 “住口!本王心意已決!現在就上書父皇,廢黜百裡香!” 司徒越站起身,指著雲蓉道:“百裡香心腸惡毒,屢教不改!雲蓉助紂為虐,串通百裡世家,企圖瞞天過海,替身頂罪,膽大妄為,絕不可恕!即日起搬進拂香苑,無召不準出苑半步!魏辰風,將她給我帶下去!” “王爺!王爺饒命啊!饒了妾身這一回吧!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即便雲蓉再哭喊哀求,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司徒越此刻內心正燃燒著熊熊怒火,哪裡還能聽進她的哀求? 原本他並沒有打算真的廢黜百裡香,畢竟百裡世家是朝中重臣,不僅家資雄厚,對曜日王朝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跟他們撕破臉! 實在是百裡世家太過欺人太甚先是百裡香為了一己私利陷害自己的心腹侍衛不成,如今竟然以權勢威壓找人頂罪。 他們當他司徒越是泥捏的不成?任人擺布?簡直豈有此理! 若不是從雲蓉房中搜出射偶人,他還真相信了雲蓉的說辭,就這麼輕易饒了百裡香呢! 既然他們敢這樣對待他,那就不要怪他手下無情! 司徒越想到這裡,提起毛筆就要寫廢黜的百裡香的休書,可是魏辰風將雲蓉帶下去後再次上前阻止道:“王爺三思!此刻還不是跟百裡世家撕破臉的時候!” “本王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這個女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魏辰風,你彆攔我!” 司徒越揮開魏辰風上前阻攔的手,提筆就要寫下去。 “王爺!你的大業尚未開始,此刻不能因為此事壞了名聲!不然將來即便順利上位,也會為人詬病!屬下不能讓您一時衝動,做下不可彌補的事!” 魏辰風緊緊握住司徒越的手,突然單膝跪地,苦苦勸阻道。 “魏辰風!她是怎麼害你的你忘了嗎?若不是老天庇佑,你我主仆焉還能再次共商大事?百裡香私心極重,不是本王成大事的最好助力,相反,很有可能因此壞了本王大事!本王現在廢黜她,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讓開!” “王爺!”魏辰風被司徒越又一次甩開,咬牙剛要再次上前,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 “王爺且慢!” 人隨聲到,閔青柔掀簾快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腳步匆匆的緣巧。 “你怎麼來了?”司徒越抬頭看向閔青柔。 閔青柔不答,卻是對魏辰風和緣巧示意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陪王爺說說話!” 魏辰風鬆了口氣,和緣巧一同退出房間,守在了門外。 剛剛他帶雲蓉下去時,就派人通知了閔青柔。不知怎麼的,自從閔青柔助他脫困後,他對她的崇敬就愈加強烈了! 這一次的事件,他發現閔青柔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暗中保護的柔弱女子了。她有諸多手段保護自己,還能連帶幫助彆人。 她把事情處理的恰到好處,讓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他心裡對她的敬意已經變成了一種信任,就像忠心於王爺一樣,也開始對她付出忠心。 百裡世家做出這樣的事,王爺震怒,他覺得此刻能安撫王爺的隻有閔青柔,所以他毫不猶豫就通知了她! 他也堅信,閔青柔一定會說服王爺,做出最明智的決斷! “王爺這是做什麼呢?生這麼大氣?氣大傷身,王爺若不嫌棄,跟妾身說說可好?” 閔青柔施施然走到司徒越身旁,輕柔的拿掉他手裡的毛筆放回原處,又伸出柔軟小手輕輕將他按坐在桌案前的太師椅上,語氣裡帶著幾絲柔意。 “柔兒,這事你彆管!百裡香這次做的太過分了!本王絕不能再縱容她!” 司徒越握起拳頭,捶在桌案上。 閔青柔明眸微轉,笑著拉起司徒越的手,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拳頭,將自己的小手與他交握。 “王妃犯了錯,王爺罰她是應該的!可是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衝動的決定廢黜她!這樣做會讓人覺得王爺不明事理,無情無義!王爺將來可是要做大事的,端正的身姿才能贏得更多人的擁戴!此刻若為了一個百裡香得罪了百裡世家,那日後行事隻怕會諸多磨難!王爺這麼英明,難道真的想為了一個百裡香,阻了自己前進的道路嗎?” 司徒越看著閔青柔與他交握在一起的纖柔小手,一股異樣劃過心底,讓原本盈滿胸腔的怒意也消弭了些許。 “話雖如此,可是百裡香屢教不改,居然還讓娘家用權勢威壓,企圖讓雲蓉頂罪!你知道本王在雲蓉房裡發現了什麼嗎?是寫著本王和柔兒兩個人生辰八字的射偶人!她不隻想讓雲蓉頂罪,還想殺人滅口!必種惡毒行徑,怎能饒恕!” 司徒越臉上的憤怒無可掩飾。閔青柔卻是眸光閃爍了下,隨即輕輕啟口道:“王爺,您就沒有想過,射偶人也許不是王妃和百裡世家所為嗎?” “不是她還是誰?她是害怕雲蓉不死,遲早掀了她的老底!如此心狠手辣,本王……” 司徒越說到這裡,突然望著閔青柔掩口低笑的模樣,不覺大為震驚道:“你……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