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宇睜開渾噩的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獨孤傾南,喃喃道:“為你……姐姐……申冤……”
說罷,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爹!爹你醒醒!醒醒啊!”
獨孤傾南忍不住熱淚盈眶,為了給姐姐報仇,爹爹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快來人!將獨孤尚書抬到殿內,立刻請太醫診治!”
司徒聖見此情形,也顧不得其他,一聲令下,太監侍衛全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幫助獨孤傾南將獨孤宇抬到大殿內的暖閣裡。
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被叫了過來,由醫術最精湛的院判程益親自診治。
程益先是取出一枚大還丹讓獨孤宇服下,接著讓人脫下獨孤宇的衣服,清洗了傷口,然後塗上上好的金瘡藥止血。這才讓人將他扶到暖閣的榻上,自己則立即去開方子。
落血陳冤的人,都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一命嗚呼,而這獨孤大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渾身上下都是自己割出的刀傷,要說體無完膚也不過分!
要不是獨孤宇平日身體健朗,隻怕此刻早就撐不下去了!
“程益,獨孤卿家怎麼樣?”
司徒聖坐在暖閣外間的榻上,關心的詢問正在寫藥方的程益。
程益放下筆,拱手回稟道:“皇上請放心,臣已經給獨孤大人服了大還丹,性命無礙!隻是這一身的傷必須要好好將養了!剛才為獨孤大人診脈,發現他五內鬱結,依臣看應該是前陣子成王妃過世給獨孤大人打擊太大,所以才會如此虛弱!臣再開一副開胸理氣的藥,給獨孤大人調理調理!”
司徒聖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道:“萬英,立刻派人去禦藥房抓藥,所有藥方都用最好的,一定要讓獨孤卿家快點好起來!”
“是,奴才遵旨!”
司徒聖身旁的大太監萬英立刻領命,接了程益遞過來的藥方,轉身下去吩咐了。
“程益,獨孤卿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司徒聖望了望暖閣內問道。
程益道:“回皇上,獨孤大人很快就能醒過來了!等獨孤大人醒過來,服了湯藥,再派人送回府將養,此刻他傷勢沉重,不宜亂動!”
“嗯,朕去看看!”
司徒聖起身,百裡煙連忙起身跟上,一同進了暖閣內間,望向床上的獨孤宇。
獨孤傾南正守在床邊,為父親清理身上的血漬,見皇上和貴妃進來,放下手中沾血的毛巾行禮。
“微臣見過皇上,娘娘!”
“免了!彆多禮了!獨孤卿家怎麼樣?”司徒聖抬了抬手,問道。
“回皇上,血止住了,氣息也穩定了!隻是父親最近身體一直不好,此次怕是傷了元氣,難以再恢複如初!”
獨孤傾南眼含熱淚,他匆匆趕來宮裡,真的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做出這樣決絕的事!倘若他知道的話,他定然不會讓父親受這樣的苦!
落血陳冤,應該他來做才是!父親早就猜到皇上不會輕易答應他徹查成王府的事,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逼皇上就範!
司徒聖蹙眉,走近床前,望著獨孤宇蒼白無血色的臉輕道:“獨孤卿家!獨孤卿家,你可還好?”
獨孤傾南回身跪在床,也是輕喚道:爹,你怎麼樣?爹,皇上來看你了!你醒醒啊,爹!”
片刻後,獨孤宇幽幽的吐出一口氣,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皇上……求皇上為臣做主……”
獨孤宇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他看到司徒聖近在眼前,顧不得身體上的傷痛,掙紮著就要坐起身。
“爹,您彆動!您身體虛弱不能亂動!”獨孤傾南連忙扶住父親。
“獨孤卿家,有事慢慢說,朕一定為你做主!”
司徒聖見獨孤宇如此激動,連忙出聲安撫。
“是啊,獨孤尚書,你現在身體十分虛弱,先養好身體才是正途!”
一旁的百裡煙立刻附和道。
“不!皇上……臣懇請皇上……為微臣女兒申冤……月兒死的冤枉啊!求皇上徹查,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獨孤宇激動萬分,根本不顧及身體上的傷,硬是由獨孤傾南扶著起身,對司徒聖叩拜起來!
“獨孤卿家,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朕朕一定會為你做主,先起來!來人,快將獨孤卿家扶起來!”
司徒聖揮手,立刻有兩個太監上前,幫獨孤傾南再次將獨孤宇扶回床上。
司徒聖望著獨孤宇,蹙眉道:“獨孤卿家,你說要朕為成王妃洗刷冤屈,到底怎麼回事?”
“皇上,傾南今日去成王府,居然意外發現月兒的死因蹊蹺!求皇上徹查此事,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否則,月兒地下有知,必然死不瞑目!皇上,臣求您!一定要恩準此事!臣就隻有這一個女兒,如今不明不白去了,叫臣情何以堪?皇上,求您為臣做主!”
獨孤宇老淚縱橫,痛哭失聲,伏在床鋪上一徑懇求。
此種場景,真是讓在場之人心酸不已!
“獨孤卿家,適才獨孤傾南已經向朕詳述過原委,但此事涉及赤兒後院家事,所以朕想等赤兒回來再做定奪!唉,可如今你落血陳冤,朕實在不忍!罷了,此事朕恩準徹查!不過,這事畢竟牽連你獨孤家,獨孤傾南不適合做主審!這樣吧,朕就讓刑部嚴龍主審此事,大理寺協助調查,獨孤傾南可全程參與,你看可好?”
司徒聖想了想,今日獨孤宇落血陳冤,若是不答應徹查此事,隻怕獨孤宇一條老命必然要交代在這裡,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多謝皇上!”
獨孤宇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叩首拜謝。
“微臣叩謝皇上!”
獨孤傾南心頭一喜,也是立刻跪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