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震抬了抬眼,傲然道:“事都辦成了,飯就沒必要再吃了。不過,心意我領了,以後出了事再來求我的時候,我倒是可以再考慮給不給你麵子。”
“不不,得請你,因為我得謝你。”李知前含笑說。
潘子震覺得有些可笑,語氣有些諷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謝我什麼我可沒這個福氣。”
李知前彆有深意地說:“吃不吃是你的事,請柬得送到。”
都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聽出來話裡話外的意思,他臉色驟變,鐵青著臉看他。
李知前心情大好,揚手離去。
簡兮在隋夢麗店裡做了頭,上了個淡妝,回公司待到三四點鐘,酒會開始便跟著崔國雲過去。
門口有侍應生引導,天氣微冷,簡兮禮服外麵套了件外套,崔國雲把請帖遞上去,對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外套被接去掛起保存,她跟崔國雲相攜著往裡走。
細高跟踩在地板上有些聲響,通過明亮的走廊,很快隱在鋼琴聲和低語交談聲之中。
崔國雲拉著她敬了一圈酒,為她引薦介紹客戶商,之後她遇見老朋友便停下腳步聊天,簡兮應付了會兒,趁著拿酒的功夫就躲開了。
簡兮手裡拿著小包,詢問過侍應生,轉身去衛生間,暖洋洋的氛圍烘托著,人就有些犯困,許是昨晚睡得不好,肩胛脖子處隱隱作痛。
她上完廁所洗手出來,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眼妝容,仍舊精致。
低著頭往外走,有幾分心不在焉,忽地聽到腳步聲,距離她很近,忙回頭看了一眼,身子僵硬。
潘子震剛打完電話從男衛生間出來,抬頭就與她四目相對。
還是清秀的模樣,比從前清減些,看起來脖子更加修長,腰肢一手便能掌握。她不適合身上的禮服,太嫵媚成熟,不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他忍不住還是主動搭話,故作鎮定說:“你也過來參加酒會”
簡兮正了正身子,放鬆許多,抿著唇用眼角餘光淡淡掃了他一眼,不願意與他張**談,抬腳繼續往前走。
潘子震咧嘴笑了笑,麵色有些尷尬,她就是這種性子,從來沒變過。兩人好像回到了剛認識的狀態,她不是自來熟的人,看誰都冷冷的,說她是冰,但是對人好起來又像一團火。
有一次問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她思索了很久,無奈道:“第一印象大概是沒印象。”
他吃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惹惱了她,現在的狀態拿他當仇人也不足為過。更不要提能跟他說句話了。
簡兮提著一口氣走出很遠才鬆懈下來,心中就像打鼓一般,撲通直跳。
心情正如喝了一碗過夜的泔水,本就不是人碰的東西,還泛著惡心餿味。可偏偏還想起來他喝醉酒拉著自己說過的那些可笑話。
他說:“我雖然要結婚了,但是心裡仍舊隻愛你一個這幾年了,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你還願不願意跟我”
簡兮當時二話不說,輪圓膀子抽了他一巴掌,抽完過了許久,五指還在麻木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勁兒。不過,一巴掌就把他抽醒酒了,捂著臉連連向她道歉。
簡兮不是傻子,知道他原意就是仍舊想在外麵養著她,讓她沒名沒分的跟著,被他玩弄,隻是不喝酒說不出來這麼混賬的話,裝作喝醉了說出來,她生氣了他還能歸咎到白酒身上,故作無辜。
過於的事不再想,她收拾好情緒回到大廳,酒會還在繼續,找不見崔國雲在哪,主辦方考慮周到,還備了便宴,沒有刻意安排席次,少部分客人已經隨意落了坐。
簡兮尋到空位置坐下,左右都沒人,餐盤端上來,沒有主食,除了點心,佳肴多以冷味為主。
剛吃了一小口點心,抬眸就看見李知前的身影,他端著酒杯與潘子震並肩過來,兩人低語交談,李知前隔了兩秒也看見簡兮,腳上頓了頓,抬手往隔她有些距離的地方指了指,笑說:“潘隊長,來,咱們做那邊。”
潘子震卻徑直往簡兮跟前過來,“這邊的位置空著,為什麼要坐那邊”
李知前麵上不動聲色含笑,心裡卻已經冷了幾分,低頭嘗了一口酒,含在嘴裡品味。
侍應生端著酒盤路過,他把手裡的酒一飲而儘,換了一杯烈酒,大步跟過去。
潘子震垂頭看了看簡兮的神色,詢問道:“可以坐嗎”
她垂下眼,默不作聲吃東西。
聽潘子震拉開椅子,回頭招呼李知前:“坐,李總。”
兩人相繼落座,李知前故作淡定,捏著酒杯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