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打扮就像個臨時起意的劫匪,可現在不僅錢沒搶到,自己還被黑吃黑了。
或許是這樣糟糕的情景經曆多了,此刻帕爾默的心情很平靜,甚至說有些想笑,腦海裡回想著不久前的事,這種自嘲的笑意更深了不少。
帕爾默覺得自己的經曆其實挺魔幻的,如果可以將這一切公之於眾的話,帕爾默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喜劇編劇。
“把他的頭套摘了。”
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壯漢走來,一把扯下帕爾默的頭套。
悶熱感被冷風吹拂著,這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帕爾默痛苦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口血沫,目光疲憊但臉上還強撐著微笑。
他的樣子有些糟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隱約地能看到其下的傷口,有些還在流血,有些已經結痂凝固了。
“所以,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聲音響起,尤金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嘲弄的笑意,隨手拖來一把椅子,坐在了帕爾默的身前。
帕爾默微微低著頭,看似躲避著尤金的目光,但實際上卻用視線的餘光打量著尤金。
風吹日曬後,略顯粗糙黝黑的臉龐,四肢沒有明顯的肌肉線條,但從不久前,對方猛揍自己的力度來看,他還是有著一定的力量。
帕爾默大吸一口氣,痛苦地嗆了幾聲,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他實際上是在努力地嗅聞,除了自己的血氣與陳舊的空氣外,他沒有察覺到多少腐臭的氣息。
不是惡魔。
回憶著對方身上泛起的微光,以及那股奇異的秘能,帕爾默的腦海裡閃過了一陣扭曲的痛意。
對方是凝華者,但交戰時間過短,帕爾默還沒來得及摸清楚對方的秘能,便被其捕獲了。
記憶裡,隻記得一陣陣發自腦海的陣痛,似乎對方的秘能是“虛靈學派”的,能直接對意識發動猛擊,隻是暫不清楚,這秘能釋放的條件。
作為秩序局曾經的年度最佳新人員工,即使身處險境,也要想著反抗的機會。
數不清的計策在帕爾默的腦海裡閃動,但其中一條計策卻在閃閃發光,誘惑著帕爾默。
“我?我隻是個爛尾樓受害者啊!”帕爾默哭喪著說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容易攢點錢,在申貝區這買了個房,可它建一半爛尾了,我……我隻是想看看我這個遙不可及的家啊,誰知道你們在這啊,早知道,我肯定不敢靠近半分啊。”
帕爾默情到深處,聞者悲傷,看者落淚。
叮——
清脆的鳴響打斷了帕爾默的表演,尤金掏出一把彈簧刀,一臉的不明所以。
“你們秩序局的人,演技都這麼差嗎?”
尤金皺著眉頭,搞不懂帕爾默剛剛在做什麼,實際上所有人都搞不懂帕爾默在做什麼。
他還記得一小時前,天亮前的朦朧夜色下,自己是怎麼捕獲這個倒黴鬼的。
過程非常簡單,簡單到讓人難以相信。
當時尤金正在指揮著貨物的運輸,隻聽一聲慘叫,這個家夥便從房頂腳滑摔了下來,更倒黴的是,帕爾默直接摔在了人堆裡,當他迅速起身,準備作戰時,數不清的槍口早已將帕爾默包圍,要不是這個家夥雙手舉的夠快夠高,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
“啊……這樣啊,這個……”
帕爾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露餡了,緊接著被人一把地薅住頭發,提了起來。
“老大,不殺了這個家夥嗎?他可是秩序局的人,很麻煩的吧。”
打手向著尤金谘詢著意見。
“彆等等!我投降,我有話要說!”
看到尤金把弄著彈簧刀,帕爾默連連喊道。
“投降?”
尤金一愣,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帕爾默,“他很值錢的,有人花了大價錢懸賞這些人,還有他們腦子裡的情報。”
尤金挪著椅子,又靠近了帕爾默幾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尖銳的彈簧刀慢慢地頂在帕爾默的咽喉處,微微用力,便有鮮血沿著刀尖溢出。
“彆想著耍花招,朋友,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的。”尤金威脅著。
“我知道,我知道。”
帕爾默露出諂媚的笑,討好地說道。
“我早就看不慣秩序局的行事了,一直想找個機會叛逃來的,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棄暗投明,是吧!”
帕爾默擠眉弄眼著,冷汗劃過額頭,蹭到傷口,帶來一陣輕微的痛楚。
尤金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著他,不久後他的表情再也難以控製,他大笑著。
“棄暗投明?”
“對,棄暗投明!”
帕爾默好像講了個糟糕的笑話,尤金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