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鮮蝦脆餅!”
伯洛戈看著電視機裡的廣告,愣了兩秒,表情失控地大笑了起來。
“搞什麼啊?這杜德爾吧!絕對是杜德爾吧!”
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櫥窗上,努力看清電視機裡的畫麵。
杜德爾跳起了歡樂的舞蹈,配合著他故作冷漠的臉,就像一出見鬼的冷笑話,可看著這些,伯洛戈卻笑個沒完,哈哈個不停。
伯洛戈往櫥窗旁看了一眼,裡麵支著一個廣告牌,上麵塗著五顏六色,還有著杜德爾的立牌,他穿著廚師的白衣,手裡托舉著一盤美味鮮蝦脆餅。
上麵寫著一行大大的文字。
“著名電台主持人杜德爾傾心推薦,您午後時光最好的伴侶。”
伯洛戈讀出了其上的文字,整個人都要笑出眼淚了。
“著名?電台主持人?”
作為杜德爾的忠實聽眾,伯洛戈很清楚,但凡杜德爾的節目收聽率高,也不至於在那樣的時間段播出了。
他之前還常聽到杜德爾在工作之餘抱怨,說大家不收聽的話,他的節目就要被叫停了。
“雖然我隻是失業而已了,可再也沒有人給大家放音樂了,這真的好嗎!”
當時的杜德爾在電台裡聲淚俱下道。
好在節目最後還是穩定了起來,一直活到了現在。
“哇,杜德爾這是接到廣告了嗎?”
伯洛戈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擅長控製表情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杜德爾的這副模樣,聽到他的聲音,就像被戳中笑點一樣,表情瞬間失控。
“有機會連電的時候,建議一下他吧。”
伯洛戈嘟囔著,他覺得杜德爾非常適合去做脫口秀之類的工作,然後看著立牌上的家夥,伯洛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了。
推開了餐館的門,伯洛戈直接走了進去。
“給我來一份美味鮮蝦脆餅,對!就杜德爾手裡的那個。”
……
吃飽喝足,伯洛戈看向窗外的街頭,天空已經漸暗了下來,因為歐泊斯的陰霾,這裡天黑的非常早。
美味鮮蝦脆餅確實很美味,但和記憶中的美味,還是要稍差不少。
想到這,伯洛戈的表情有了那麼一瞬的黯淡,然後他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去看阿黛爾。
“得找個時間去一趟了啊。”
伯洛戈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略顯寂寥地說道。
在阿黛爾死後不久,她的家人便為她舉行了葬禮。
他們認為阿黛爾的死僅僅是意外,伯洛戈沒法多說些什麼,隻能保持著沉默,好在他們允許自己參加了葬禮。
伯洛戈還記得那一天,他從傑佛裡那裡借了一套不合身的正裝,在街頭的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葬禮時,他站的遠遠的,直到其他人都快離開了,伯洛戈才走了過去,為花團錦簇的墓碑,獻上自己的鮮花。
阿黛爾被藏在遠離歐泊斯的郊野,那是個不錯的地方,很多信教的人都埋在了那裡,十字架的墓碑林立著,就像野草般密密麻麻。
沒有霧霾,也沒有陰雲,清晨的陽光能輕易地照在墓碑上,四周長滿了清翠的草野與鮮花。守墓人是個不錯的老大爺,他矜矜業業地維護著墓園。
自那葬禮之後,伯洛戈便開始了追獵,拉開了瘋狂複仇的序幕。
他一刻不停,直到現在。
用力地搖搖頭,把雜亂的思緒從腦海裡搖出,伯洛戈決定推遲對阿黛爾的看望,他不想這麼空著手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手染仇敵的鮮血,出現在阿黛爾的墓碑前。
這會是個不錯的禮物。
結賬、離開,溫暖的氛圍不再,轉而是趨近黑夜的寒冷,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冬季就快降臨這座城市了,伯洛戈記得,自己一年前,便是在不久後的寒冬裡出獄。
“真快啊,一晃都一年了。”
伯洛戈歎著氣,嶄新的生活,嶄新的工作,嶄新的未來。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可這還不夠,伯洛戈還不能徹底地告彆過去,至少,在他的仇敵身死前,他還做不到。
雙手插進兜裡,他低著頭,混進匆忙的人群之中,變成茫茫的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