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發,發,發!
張逸淩坐虛空,雖然現在的他就像一團火。一團飄蕩在莫名空間的無色火焰,他隻感到渾身寒冷,那是透徹靈魂的冷。
他恢複平靜,不再去理會好兄弟和親父母們了。
最後看了眼曼妙女子悄悄流落的淚珠,原來你也是會傷心的。
張逸並不是剛剛醒來,在他被送往醫院急救時他就保持這樣的狀態了。
**現在的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靈魂,但這種狀態讓他與外界沒有了任何接觸。
任憑他如何呼喊,如何動作,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即便他想去擦拭父母的眼淚,也隻能感受無儘的冰寒和痛苦,讓自己的火焰變得更為黯淡。
最先開始他這縷火焰宛如燭火,風一吹便可以滅掉。
他沒有意識,沒有思
緒,但隨著時間推移,他有了感覺,直到感應到那徹骨的疼痛。
父母隱藏在心裡的難受與不甘,好兄弟的日夜絮叨,以及那個女人強烈的思念,更有一眾人的歎息。
現在的他不再煎熬,或許是已經麻木。
“這些光,就是人留在世間最後的念想嗎?”
張逸沉浮虛空,隨著光的浪潮上下起伏。
這些光從虛空中穿梭,來去無蹤。
張逸不斷觀察著光的痕跡,他們有些來自於人體本身,有些來自於高天之上,有些來自於土地之中。
這是一幅震撼人心的場景,或許這便是生死間所謂大恐怖,難以看到的綺麗之境。
張逸的身體已被火焰包裹,看著這伴隨他二十餘年的身體。
張逸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痛嗎?或許,但這並非是肉體被焚燒的苦痛。
自他離開身體,化成虛無中的一抹光焰後,這肉體之上的任何感覺便都與他無關了。
或許是天人相隔,陰陽不通。
也可能是他這樣的靈魂狀態,不再能夠體會肉體上傳導而來的五感。
張逸曾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這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再是那個熟悉親切的地方。
即便曾經的熟悉也不過是長年累月生活下來的感覺,可現在他卻發現,這個熟悉的地方又變的那麼陌生又難以理解。
亡者的世界嗎?
陰陽先生揮舞著手中的物件,不停的交接各種事宜,非常忙碌。
門外又走進一隊人,同樣是送亡者離開人世間。
陰陽先生互看一眼便繼續各自的事情,張逸家屬退後,留給這一家人送彆的空間。
窗簾打開,一位老人遮蓋蓋白布被抬了進來。
麵目慈祥,並無痛苦。看的出來,是正常的離世。
他的家人依依不舍,但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離開了焚燒間。
玻璃窗前三鞠躬,簾子再度被拉上。
“老爺爺?”
“能聽到嗎?”
張逸看向被推進爐子的老人屍體,尋找著有沒有光團存在。
一縷細微的光亮在老人上方飄揚打轉,一會遊離在老人的家人身旁。
“還是沒有回應嗎……”
張逸並沒有失望,因為他一路上不止一次在尋找同伴。
可惜並沒有發現與他相似的同類,隻有大大小小的光點。
回想黑暗的太平間裡,光焰繚繞,遠比常人看到的熱鬨。
但擁有意識能夠與他對話的,沒有一個。
當然,除非對方裝傻不想理他。
“有趣靈魂真的找不到啊!”
張逸感慨萬千,自己好像與彆人不太一樣喲。
難道世間真有什麼輪回?
那這陰陽先生也看不到我啊,張逸盤坐在給他操辦喪事的陰陽先生頭上。
此時,眾人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他交代注意事項,林軒手中的靈幡飄揚起伏。
“諸位節哀,早喪務必早辦。年輕人血氣方剛,貴公子又是英傑翹楚,如今早夭實非人願。耽擱久了容易化煞,避免怨氣積累。”
“是啊,叔,早些入土為安吧,累那麼久也該好好長眠了。”
張逸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畢竟人家還在給自己辦事,就躺到了靈幡上,順便看看自己的大孝子。彆說這靈幡還挺講究,似乎對自己有什麼吸引力。
“南山依山傍水,綠樹成蔭。獨立墓園,小逸也不算受委屈,誰讓他這麼虛。”
按規矩早喪不入祖墳,張逸自然隻能安葬在他處。
南山墓園便是為他選擇的地方,張父花了大代價找了熟人才買到的位置。
風水寶地的小路旁都擠破頭搶,更彆說張逸這個單獨劃分區域的彆墅區。
“出鍋了。”
張逸看著鍋爐房,自己已經被燒完了。
“我現在真的成了渣渣了。”
看著燒灰師傅拿鏟子一下一下的鏟動,張逸是真的無語了。
偶爾遇到大塊的,還揮動著鏟子拍了拍,看的他眼皮一跳,所幸的是他沒眼皮了。
晾了一會,灰涼了。
燒灰師傅將灰鏟到骨灰盒裡,前來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