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完,夏目清羽回到自己家已經快九點了。
他的家一棟古樸的老式二樓房,同樣是位於目黑川附近的一家居酒屋。
一樓被用成生意經營,二樓才是他睡覺的地方。
“清羽,今天回來這麼晚啊。”
說話的是花田女士,一位單身的獨立女性,同樣是他的養母。
受家庭倫理劇的影響,花田女士從小便萌生了不談戀愛不結婚的想法。
長大成人後,恐婚又擔心產後身材的她,是從福利院領養小夏目。
為此,花田女士還曾遭家裡人強烈反對過。
“相信我,清羽是個好孩子。你們見過一定也會這麼說的。”電話裡,花田女士非常自信,就像介紹家長口中鄰居家的孩子。
小夏目確實很優秀。
在彆人還在爬的時候,他已經能直立行走。
在彆人還在掰手指頭數數的時候,他已經能熟練運用加減乘除了。
在彆人還在為記住五十音而苦惱時,他已經能流利表達倆門外語了——英語和漢語。
在福利院的同齡人之中,他就如同降維打擊,在世神童。
才華橫溢,長相出眾,不哭不鬨,家長眼中的“夢中情孩”,福利院的“搶手貨”。
夏目清羽現在還記得到他被正式領養的那一天,花田女士在領養文件上簽字,表情樂的就像中了彩票。
她殊不知,其實是小夏目選擇了她——因為領養的人群就屬她的靈魂契合度最高的。
這應該也算是一場雙向奔赴了吧。
“就算他再優秀,也不是我們花田家的種!”
賣水果的花田父親當了一輩子的女兒奴,這也是第一次直接掛斷了親女兒的電話。
開什麼玩笑?要讓他們接受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孫輩?
花田女士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輕輕摸了摸小夏目的頭,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你確實是一個好孩子’。
可小夏目的思維完全不是小孩,事情因他而起,就應該由他解決。
為此他,還沒拖把高的他也開始幫忙做家務,還在上幼稚園就開始偷偷複習高中科目,同時也演練了多次‘遇見花田女士父母,應該如何討對方歡心’的情節。
隻為正式登場在花田女士父母麵前,能成為她口中的驕傲。
希望他們不要不識抬舉。
就這樣,這場沒有硝煙的家庭冷戰一直持續到了某一年春天。
一個陽光明媚,櫻花盛開的日子。
花田太太牽著小夏目出現在二老麵前。
麵對這個睫毛仿佛比他們命還長的人間小天使,二老頓時啞口無言,互相對視,眼神交流。
好像是不是自己家的種也不那麼重要了。
“夏目是個好孩子。”二老淚流滿麵,如獲至寶般接納了沒有血緣的小夏目。
果然世人都逃不過境澤定理。
僅僅是因為外貌出眾,就能獲得在這個世界幸福生活下去的船票?
開什麼玩笑?那他之前的努力又算什麼?
小夏目哭了,這還是他除了出生被打屁屁後,第一次哭。
“小天使怎麼呢?”二老疑惑,不知所措,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
“高興壞了,高興壞了。”同樣搞不清楚的花田女士趕忙圓場,拿出手帕把小夏目的臉越擦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