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沙灘潔白如雪,踩在上麵很舒適。
倆道身影走在其上,卻隻留下了一道腳印。
少年百無聊賴地走在前麵。
頂著遮陽帽的少女輕盈地跟在其後。
眼睛直勾勾盯著路,每一次邁步都踩在前麵高大身影留下的腳印裡,仿佛踩空腳印就會死掉。
夏目清羽曾經也玩過。
在某些湖泊公園或者高檔住所周圍經常有用一塊塊石頭鋪砌而成的石板路,他隻敢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塊上麵,仿佛倆塊石頭之間的草坪是一條看不見的深淵。
事實上,偶爾踩空也沒關係。
因為他可以複活!
就和小時候踩井蓋充能一個道理。
反正,最終解釋權歸自己所有!
而且身為資深玩家的他,深知這個邁步遊戲的弊端。
就是人們的腳步總會從一個定點,不停的邁向另一個定點。
時間久了,眼裡的那份新奇就會逐漸變得麻木,仿佛路會變得無窮無儘……
直到某一刻,被另一個不同的靈魂擋住去路。
“你在做什麼?”
夏目清羽突然停下腳步,專心致誌的初鹿野鈴音撞上了他結實的後背,捂著額頭掉出了死亡的邊緣。
game over.
夏目清羽開心地在心中宣告她的遊戲失敗。
誰叫沒帶他玩?
他沒有理會初鹿野鈴音凶神惡煞的眼神,彎下腰,輕飄飄地撿起一個貝殼,在對方沒發怒前轉移話題:
“初鹿野部長,你看,我撿到了蝴蝶。”
夏目清羽兩指輕輕撚起渺小的貝殼,對準斑斕的陽光,高興地說:
“海裡的蝴蝶。”
望見這一幕,初鹿野鈴音心中也是微微一顫。
倘若,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海邊,出現了一個漫步於沙灘的小小身影。
他赤足踏著細沙,撿起了一顆普普通通的玻璃珠。
望著它,好像世界都變得無比興奮。
小手輕輕一握,玻璃珠對準陽光,仿佛那是一架小小的望遠鏡,透過其中便能看見大海深處。
眼中的世界一下子絢爛無比。
他的笑容,永遠是那麼天真而又燦爛,仿佛把整個夏日的微風都收進了心裡。
在這樣的光影中,論誰都會感到無比愜意。
初鹿野鈴音亦是。
她眼神充盈上一抹高光,不禁撲閃睫毛,看向腳下細膩而又熾熱的白砂。
藏在其中貝殼的確很像蝴蝶群,透露著足跡的沙痕又像是它們曾經飛舞的軌跡,同樣也是他們置身過蝴蝶群的象征。
在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他們正在留下一點兒一點兒的痕跡,也許海風拂過就會被重新掩蓋住。
但此刻的感覺被她深深刻進了腦海。
有些驚奇。
它們打開緊閉的殼,擁抱柔軟的沙灘,以蝴蝶的形式,展現生命最後的絢爛。
又有些憂傷。
不是所有的蝴蝶都飛在天上,飛不過海的蝴蝶就會變成貝殼。
這可愛的一切都是眼前少年的發現。
少年的眼睛同樣很漂亮。
那雙明亮而溫柔地眼眸似乎最擅長抓住生活中大家看不見的一點點兒浪漫。
他的內心的世界似乎五彩斑斕。
真是幼稚到可愛……
夏目清羽見一旁少女在微微發愣,他笑著揮揮手。
“身為文學少女,不發表下感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