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如火的感覺在腹中揮之不去,逐漸轉為痛覺。
蜷縮著身子的夏目清羽萬般無奈,隻能睜開眼了。
真是討厭的起床方式,昨夜的蛋糕後勁太足了。
略帶怒火的他拍醒了還在睡覺的鬨鐘,在吵鬨聲中也算是準時起床。
從廁所出來,頓感四肢百骸一片舒暢,渾身如卸下千鈞重擔般輕盈。
打著哈欠拉開窗簾,夏季的太陽也偷偷起早了。
暫時感受不到溫度的陽光打進屋裡,他伸了一個懶腰。
又活動活動身子,驅散走了大部分睡意。
屬於一個人的暑假開始了。
夏目清羽站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站了幾分鐘,想著接下來的暑期安排。
褪去親子裝睡衣,套上適合外出的夏季著裝。
走進洗漱間,將自己收拾一番,再回床上收拾一番。
最後出門前,將依舊穩腚發揮的fufu布偶倚靠在床頭,坐正。
一切都很美好,就是……
早餐要自己做。
“娘娘,貴安。請用餐。”
夏目清羽端著餐盤,輕推開老媽的房門,嘴上囔囔著。
被吵醒的花田女士像僵屍般在床上坐起身,扒開自己的披頭散發。
“兒子,你也要學會享受假期啊。偶爾晚點起床也不錯哦,一覺睡到中午,你也省做一頓飯……不兩頓飯。豈不妙哉?不睡懶覺的假期完全就是在浪費生命。當然,現在拯救生命也來得及,隻要你馬上回到自己房間,掀開被子跳進去,就可以……睡回籠覺,繼續充沛自己的靈魂。”
說到最後一句,花田女士打了一個哈欠,卷上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她在拯救自己的假期。
端著餐盤的服務生夏目清羽單手拉扯著老媽身上的被子,開始拔河。
“自律的人一旦有了懶惰的想法,那就毀於一旦了。”
“兒子,老媽想給你商量個事兒。”
花田女士放棄了掙紮,夏目清羽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什麼。”
“自律的路上,能不能不要捎上老媽。”花田女士目光誠懇,“媽,不想自律。”
給懶蟲談自律,不如殺了她。
“可到時候,糕點店是要早起烘焙的,娘娘還是提前適應得好,也算是為將來努力。”夏目清羽無奈地搖搖頭。
“要不咱們還是乾老本行?實在不行,媽給你打雜,打掃衛生。”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花田女士打起了退堂鼓。
“不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夏目清羽停下手中的動作,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可我是女人。”
“……”
一番折騰後,花田女士睡意全無,開始享用兒子的愛心早餐。
“你要出去嗎?”她一邊將培根塞進嘴裡,一邊問。
“嗯,暑期剩下的時間,我要實現彎道超車!”夏目清羽將老媽房間地上的玩偶通通撿起來。
花田女士下意識想問,超誰的車?
話沒出口,她很快又反應過來。
“是小鈴音吧?”
“是她沒錯。”夏目清羽點點頭。
“這麼實誠。”
“勇於承認不足,是一種強大。”夏目清羽朝門外走,“媽,不說了,我今天事情可多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飯。”
“忙,都忙點,忙點好。”花田女士喝了一口熱牛奶,溫和地笑起來,聲線切換到空巢老人。
“你其實巴不得兒子不在家吧,那樣你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夏目清羽篤定道。
“怎麼感覺,你才是大人。”
“媽!你發現的太晚了。”
花田家唯一的家庭主夫輕輕帶上門。
坐搖晃的電車去了學校,親自打開侍奉部的大門。
沒有看見那隻臭貓,也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人影,迎接他的隻有灰塵還有討厭的塵蟎。
但也無所謂,他不是來參加社團活動的。
之後,他開始在活動教室忙碌起來。
打開窗戶通通空氣,拍散書架和書籍上堆積的灰塵,用打濕的抹布將茶幾和窗沿擦亮。
去公共區借來了掃帚和拖布清理了地板,把乾枯的玫瑰插花放到了走廊外花壇裡。
裡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後,夏目清羽揮去汗水。
才心安理得拿走了自己的勞動成果,書架上的《被討厭的勇氣》。
關好門窗後離開學校,他直奔去了澀穀電器街。
走進一家影視器材專營店,想要購買攝影器材。
但草率了,他忘記自己根本就不懂這些。
本想求助一下初鹿野鈴音的,不知怎麼呢?死活按不下發送鍵。
隻好求助店員,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訴了她,讓對方幫忙推薦一下。
之後,且聽那女人細說風雲,一番折騰下來。
夏目清羽心中預估了一下金額。
得出了,學攝影遲早餓死的結論。
要不是看在會免郵的份上,他真想放棄了攝影夢了。
付完錢,填好地址,叮囑笑爛臉的店員務必給他安全郵回去。
都是大洋啊。
經不起折騰,當然他說的是自己。
此後,身為計劃通的他出門左拐,找了一家書店。
一口氣買下了《數碼單反攝影從入門到精通》《大師鏡頭——低成本拍大片的100個高級技巧》《大師鏡頭——拍出一流的對話場景的100個高級技巧》《攝影的本質》《看不見的剪輯》《剪輯的語法》……
妥妥的理論知識一條龍服務,這個暑假他變成卷心菜。
“帥哥,需要郵寄嗎?”結賬時,店員問。
都花了這麼多錢了,還差這一點?
“郵回去。”夏目清羽露出和藹的微笑,說得相當大方。
走出店門,出於多重原因考慮,他立馬掏出攜帶的簽字筆,劃掉了清單上的小提琴。
心有力,而時間和錢不足。
剩餘的精力還是先用到擊潰魔王的正途上吧。
其他的往後在說。
上午的時間匆匆過去。
他的午餐是一份豬扒飯。
…………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