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國放學向來是東國學生可望不可求的。
下午三點四十,最後一節課就結束了。
但沉悶的教室依舊沒有熱鬨起來。
大多數學生都沒有回家,或者是去參加今天的社團活動,反而呆在座位上,安安靜靜地複習著明天的科目。
長穀楓的前桌,森見央子正咬著筆蓋,認真思考著一道數學難題。
忽然,隻覺清風拂過,有一股撲鼻的陽光味席卷而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課桌前,書包被他慵懶地跨在左肩。
將視線抬高,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而溫柔的笑臉。
本校隻有一人有此般笑容。
“咦~夏目君,找我有什麼事麼?”森見央子眨了眨戴了美瞳的大眼睛,疑惑地問。
夏目清羽待人向來和藹,雖然人脈很旺,但除了打招呼,他們之間根本很少有交集。
所以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訴她。
“是這樣的。”都是同學,夏目清羽也不客氣,指著睡死在課桌上的長穀楓,“他醒了,請你跟他說一下吧。”
“說什麼?”名為森見的女孩微微皺眉。
“說他複習不完了。”
“?”
其實夏目清羽的意思是,如果森見同學複習結束,長穀楓還沒睡醒的話,方便叫一下吧。
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沒,反正他通知到位了。
夏目清羽獨自溜達去侍奉部的活動教室。
拉開門活動教室的門。
在歡快的風鈴聲中,夏目清羽看見初鹿野鈴音坐在熟悉的角落翻閱著精裝書,她發絲在微風下晃起漣漪。
插花瓶的玫瑰正好到了花期。
這幅在暑期裡顯得殘缺的畫,此刻完整了。
少年安安靜靜地走了進去。
沒有想象中的舊友狂歡,而是與上學期一樣。
在簡單的幾聲招呼之後,便是一場安靜的會。
夏目清羽從書架上取下暑假已經看了一半的《了不起的蓋茨比》,坐回角落開始翻閱。
時間靜靜流淌,耳邊隻剩下翻頁的聲音,還有操場上的足球聲。
少年豎起耳朵細聽,總覺得缺少了一點兒什麼,悠揚的音樂呢?
吹奏部和輕音部是在睡覺還是開茶話會啊?
一點都不務正業!
還是老樣子,待到整個活動教室會被夕陽染成一片蜂蜜色。
圖書館就會在這種浪漫的魔法下,進化為喝茶養生俱樂部。
“我臉上有什麼奇怪東西麼?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
喝茶的夏目清羽注意到了少女的凝視,她是有事想說吧。
“嗯,有。”初鹿野鈴音點點頭。
秉著對初鹿野鈴音不會撒謊的信任,夏目清羽下意識用右手摸摸左邊臉蛋。
“什麼,什麼東西?”
“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眼睛。”
初鹿野鈴音語氣像是向服務員陳述自己的點菜。
而那個服務員停下認真記錄的筆,麵無表情地看向她。
少女臉上也很乾淨,有的是小巧的瓊鼻,瑩潤的紅唇,蔚藍的眼瞳。
和彆人不能否認他帥氣一樣漂亮。
“正……正常人都是這樣吧。”夏目清羽有一霎失神,旋即又很快收回目光,平靜地吐槽道。
“不,這一點都不正常,至少你不正常。”
“?”
夏目清羽一愣。
“今天,中午你為什麼沒來?”
聞言,夏目清羽立刻陷入了深思,從宇宙大爆發開始仔細回憶每一個細節。
很快,他想起自己曾經加入這個社團的第一個要求。
是可以隨時早退吧。
還有,中午也沒有硬性要求必須到社團吧。
可她現在一副上班要打卡的領導範是要鬨哪出?
懂了,她一個人……
“彆胡思亂想,中午來了一堆想要加入社團的人。”初鹿野鈴音表情不變,打亂了少年的美好幻想。
曾經苦苦掙紮在題海之中的少年,如今的花田大師怎會聽不出來?
這是一道‘女生告訴他,今天去醫院了’的變式題!
他收回關心新部員的想法,先關心自己的死活。
斟酌片刻後,他問:
“很辛苦?”
“你覺得呢?”
“沒請副部長幫忙?”夏目清羽看向敞開肚皮,躺在陽光裡睡死的一團絨毛。
“你覺得呢?”初鹿野鈴音的目光順著看了過去。
“辛苦了。”
“……”
“下次請務必通知我。”不說話的女人好可怕,夏目清羽選擇了向惡勢力低頭。(物理)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開學第一天中午缺席了?”初鹿野鈴音發現話題逐漸偏題,趕忙拉回來。
夏目清羽詫異地抬起頭,還是沒能躲掉麼?
也許,不一會兒和長穀楓一起乾的光輝般的糗事就會被挖出來嘲笑一番吧。
“社團活動的時間是在下午吧。”少年像是在讀校園校規一樣聲明。
“回答問題。”初鹿野鈴音食指敲擊在書桌上,盯著少年的眼神能殺人。
要是給不出像樣的理由,故事也許就完結了。
大丈夫能伸能強,夏目清羽選擇坦白從寬。
“被櫻井主任抓到辦公室去了。”
“不愧是東京帥哥,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初鹿野鈴音很快將午間食堂的騷動和少年聯係到了一起,淡淡地提了一句。
畢竟,對於夏目部員來說那才是情緒正常吧。
“初鹿野部長,請容我糾正一下,為自己很少過生日的朋友獻上一場隆重的生日宴會。”夏目清羽放下茶杯,昂著頭說,“我認為,這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
黑曆史還是暴露了,那就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