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學旅行。
是一種結合教育和旅遊的活動,通常由學校或學生組織,旨在通過旅遊促進學習和知識獲取。
盛行於和國,通常占用上學時間。
當然東國也有自己的‘修學旅行’,因實踐力度過大,教官太過和藹,通常占用放假時間,也被學生們親切地稱呼為‘勞動改造’。
還好,我已經改造過了。
下麵也到我認真旅行一次了。
“媽,我走了。這幾天記得按時吃飯。”夏目清羽對著鏡子,檢查完發型,跨上相機,背上一個旅行包,剛出房門便大喊道。
“知道啦。”還躺在床上的花田女士把被窩拉過了頭頂。
嘴上還碎碎念著。
‘真是的,誰才是大人,誰才是小孩啊?’
今天的雲層有點兒厚,整個世界顯得有些暗。
真是的,明明天氣預報,說的是晴天來著。
夏目清羽心裡抱怨著,腳下卻很麻利。
四天三夜的旅行集合地點在東京站。
畢竟是東京,大早上山手線內回電車上也全是人。
與地中海大叔的肚皮親密接觸後,他跌跌撞撞還是到站了。
東京站前,人潮湧動。
但他一眼就找到了老夥計。
沒辦法,那一抹蔚藍和貼有獺類生物表情包的行李箱在人群中實在太顯眼了。
厚厚的雲層下,她背挺的筆直,精致的小臉一半藏進了暖和的圍巾裡,漂亮的藍眼睛閃爍在澄清的秋日裡。
如要夏目清羽形容一下感覺。
大概就是看起來很安靜。
“久等了,初鹿野同學。”夏目清羽帶著熱情,就像投向人間的一束光一樣貼近她身邊,下意識伸手就去拿對方的行李箱。
空氣中,有一股淡淡清香。
很好聞,但他也分辨不出來。
是一種香水麼?
“早上好,夏目同學。”初鹿野鈴音也是麵帶笑容,很有禮貌的回應一聲。
手裡微微握緊,拉著行李箱向後退了半步。
少女那一看見就不簡單的胸懷,驚人的顫動了兩下。
動搖了少年強大的軍心。
“誒,難道不是在等我?”見對方沒有鬆手,這份把自己當外人的行為,讓夏目清羽如被萬箭穿心,他張嘴詫異道。
“謝謝,你的好意。”初鹿野鈴音沒有回答他,將休閒單肩包移至胸前,露出不失溫度的笑容,手裡握得更緊,“不過,這點兒東西,我一個人就行。”
周圍的路人紛紛視線,好像時刻注意著這個小夥子。
麵對強硬的人來硬可不行,比如少年就喜歡吃軟的。
當然是指剛出爐的小蛋糕。
“那好吧,你自己來吧。”夏目清羽收回手,溫柔地說,“跟著我,我帶你去和大部隊彙合。”
兩人朝車站裡麵走,但沒走幾步。
夏目清羽就停下腳步,像齊天大聖眺望遠方一樣回頭看,嘴上還念叨著:“初鹿野部長,這就走了,你不等其他人了麼?”
頓時,少年的腰間傳來一種溫暖而堅實的觸感,讓他的心不禁加速跳動。
微笑立刻呆滯住了。
眼神從驚愕到凝重。
他轉頭看向頭頂依稀能看見大大的井號的少女,乾澀地擠出一句話。
“有話好好說,初鹿野部長。”
“你就是說得太多了,夏目部員。”初鹿野鈴音最近越發愛笑了,就像一個小惡魔一樣。
所以,夏目清羽也更愛笑了。
迫真。
“那我現在閉嘴還來得及嗎?”夏目清羽艱難地扯了一個笑容。
“請自重。”初鹿野鈴音收回手,看了他一眼,輕輕囑咐道。
“感謝大俠不殺之恩。”少年雙手合十,誠心做著禱告。
初鹿野鈴音忽然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有些丟人,粉撲著小臉,拉著行李箱加快了輕盈的腳步。
“初鹿野部長,知道我平時放學會有什麼愛好麼?”夏目清羽生怕她跑了似的,追了上去。
“不是和鍛煉身體麼?”初鹿野鈴音複述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不禁慢下了腳步等他,看他。
“那些更算是客套話,說給外人聽的,大家都知道的,算不上是什麼秘密。”夏目清羽微微一笑,搖搖頭。
“外人?”初鹿野鈴音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咬咬牙。
“沒有加入侍奉部的人,那不就是外人嗎?”夏目清羽小手一攤,理直氣壯地解釋著,就是笑得有點兒壞。
他在CPU自己,初鹿野鈴音當然知道。
隻不過,她想。
當自己開始注意到這一點兒的時候,已經變得奇怪了。
那還有較真的必要麼?
所以這到底算什麼……
初鹿野鈴音著實有點兒迷茫。
咚。
小巧的行李箱邁過了一道地麵小坎,顛簸了一下。
少女的心似乎也咯噔了一下,靈魂重新鑽回柔軟的軀體裡。
“那你的愛好是什麼?”初鹿野鈴音目視前方,平複著情緒,拙劣的轉移著話題。
“放學路上,我老是喜歡不同人書包上的掛件。”夏目清羽忽然高興起來。
比剛剛陌生一點兒,又好像比剛剛真實一點兒,又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那……又怎樣?”初鹿野鈴音是真的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身邊的男孩又想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天真的像一個孩子。
隻要順著他的想說的問下去,他就一定會把心交出來。
不怕被壞人騙麼?
“初鹿野部長你每次上下學都有人接送,你也許不知道。”男孩淡然陳述出一個事實。
“知道什麼?”就算是百科全書也會有殘缺的一頁。
“一個人回家的路上,其實真的很容易孤獨。孤獨到容易胡思亂想,會更容易仔細去發現平日裡細微的改變。”
男孩頓了頓,他的微表情管理非常到位,有些傷感又有些釋懷,又如同大詩人似的念著萬葉集的詩詞,接著說下去。
“就像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著校服會顯得格格不入,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恍惚感。會讓人忍不住會想,‘原來我在上課的日子裡,世界平日是這個樣子’。而百無聊賴之間,掛在書包上的公仔就會成為他們唯一的夥伴,陪他們走過一程一程的路。”
聽著少年繼續深深地說,少女腦海裡浮現的是,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寬敞車廂裡,沒有看書,沒有思考,隻是淡淡看著車窗往逐漸倒退的事物。
好像一天到頭,就大腦就歇息了這麼一小會兒。
“大家都在努力假裝冷漠,假裝大人,可是包包上的搖搖晃晃的掛件早就出賣了的他們。可愛的,醜萌的,滑稽的……”夏目清羽將握住的拳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扳開,列舉著,“不同的掛件暗示著不同的性格。”
“所以我一直覺得大家雙肩包上的掛件是大家可愛的標誌,這是藏不住的。”夏目清羽很是自然地舒展著身體,腳步輕移,朝身邊的美少女靠近。
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的女孩,眼睜睜看著男孩輕輕抬起她胸前挎包的小掛件。
那是一個毛茸茸的卡通海獺,笑得傻乎乎的,甚至有些賤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