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都的古老街道被柔和的燈光映照得如夢如幻。
一家烤肉店靜靜地坐落在街角,古樸的木製門扉半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溫暖的黃光從店內溢出,灑在青石路麵上,形成一片溫馨的光影。
“哎?!”
竹田詩織被照片震驚到了,“初鹿野同學好可愛。”
“彆誇她,她會害羞的。”夏目清羽站在她身邊,同樣打量著照片,笑容灑脫不羈卻又神情嚴肅。
一時間,竹田詩織和長穀楓側麵朝初鹿野鈴音看去。
初鹿野鈴音先前柔和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絕對零度,雙手抱胸,沉著的說:“有時候我真的不太能理解,夏目部員腦內的氧化還原反應,如果情況允許,請儘早去看醫生。”
“好啦,好啦。”
夏目清羽坐回座位,重新係上圍裙,拿起公用筷,選取了一片不嫩不老的牛肉撒上了蔥花,細鹽胡椒粉,放進了初鹿野鈴音麵前的小碟子裡。
大家不約而同的抬頭看了過來。
“作為餐桌上的優質工具人,享用第一塊,應該不過分吧。”夏目清羽左看右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給其他二人送上一片,“大家快吃吧,趁熱。”
客套話幾句,眾人的胃裡開始裝載美食,整個人也漸漸暖和起來。
“好辣好辣。”竹田詩織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舔舔已經發紅的嘴唇。
“辣嗎?我還沒有放辣椒。”夏目清羽操起夾子,又在快空了的鍋裡加了五花肉,洋蔥圈,香菇等等,讓晚餐看起來有葷有素,營養均衡。
桌下踩了長穀楓一腳。
長穀楓反應過來,為大家都倒一杯涼水。
其實桌上大家都有果汁,但有些事情還應該到位。
竹田詩織咕嚕咕嚕灌下一杯水,“呼呼,雖然很辣,但是還挺好吃的。”
“應該是店內的醬料包的問題。”初鹿野鈴音很快找到了原因。
“我覺得還好吧,微辣都算不上。”夏目清羽像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指點一句。
“這還不辣,夏目部員真是銅腸鐵胃。”初鹿野鈴音端起杯子,喝果汁,飯局還沒開始多久,她的飲料已經快見底了。
“區區微辣境,對於男生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夏目清羽重新給她滿上果汁,朝嘴裡狠狠塞了一塊肉,眼神看向好兄弟。
“確實。”唇瓣腫起來的長穀楓同樣在喝水,但他還是死要麵子。
“看吧。”
夏目清羽朝桌對麵的女孩們攤手示意他說的沒錯,然後又拍了拍長穀楓後背,“哦,對了,這位兄台,你用的是什麼口紅色號?顏色如此豔麗,可否告知一二,以便我好為未來的女票送禮提前做好規劃。”
“哈哈哈。”竹田詩織沒忍住笑出了聲,“但是夏目同學,你也沒差啦。”
“什麼?!”夏目驚。
“就是嘴唇周邊。”竹田詩織探指,點了點自己的唇。
“怎麼可能?!”夏目清羽宛若拍桌般放下筷子。
“你看看。”竹田詩織盈盈笑起來,掏出一個可愛的小圓鏡。
打開,鏡麵迎著月色,反射出奪目的光芒。
不知那可是照妖鏡的夏目清羽仔細看去,旋即愣住,然後猛然警覺,收起了臉上的迷之微笑。
鏡中五官俊俏的男人嘴邊已被紀梵希口紅狠狠地塗抹了一圈又一圈。
清冷的麵色配上浮誇不相稱的嘴唇,看起來好像一位眼裡彌漫著淡淡憂傷的藝伎。
夏目清羽沉下心,失去食欲般托腮,滿臉滄桑的看向空靈的夜幕深處。
那是家的方向。
原來如此,他雖然心向蜀地,但這副常年清淡飲食的肉體,已經駕馭不住那孤高的靈魂了麼?
豈可修,他曾經可是,用火鍋鍋底當油碟的偉大男人啊。
如此,已淪落成一介凡夫俗子,被女子所恥笑。
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延遲許久的辣痛逐漸在口腔裡清晰起來,像火焰一樣灼燒細胞,夏目清羽沒忍住斯哈一聲。
“辣嗎?”初鹿野鈴音聞聲,輕聲問。
“嘶……不辣。”火熱貫穿整條食道,沉甸甸的胃袋裝著是滾燙岩漿,住著是噴火巨龍的少年,淡然道。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辣根本不算是一種味覺,而是一種刺激神經的錯覺。”初鹿野鈴音盯著他的眼睛,不知覺地微笑起來,“這種事沒必要逞強。”
“真不辣。”夏目清羽喝水,體內燥熱的是蜀地不屈的靈魂。
主打的就是,有台階也不下。
初鹿野鈴音見他如此生猛,絕不服輸,也是心生佩服,舉手招呼:“服務員,麻煩給這一桌來三杯純牛奶謝謝。”
“三杯?”疑惑的是竹田詩織。
“牛奶中的蛋白質會和辣椒素結合,可以起到溫潤腸胃的作用。”
初鹿野鈴音脫了一件外套,露出了薄毛衣勾勒出的曼妙身材,“我想對這種辣度習以為常的夏目同學,應該是不需要。”
“……”
夏目清羽保持沉默。
“哦,對了多吃點兒。”初鹿野鈴音操起公用筷,把眾人已撒上了店內特製的醬料,遲遲沒有動用的肉夾到了他碗裡。
“謝謝了。”夏目清羽呼出了一口火辣辣的氣,很是感動。
“不用謝。”
初鹿野鈴音給自己夾了幾片解膩的生菜,吃起來是冰涼的,“沒人吃也是浪費。”
“行。”
夏目清羽重新握住飯桌上的寶劍,相當大度的說,“你們都歇一歇,退一退,就讓我一人來,處理這些舊時代的餘孽。”
…………
“哈哈哈哈,這特效太濃了吧,都快趕上特攝片了。”
“空間扭曲戰士的實力竟恐怖如斯。”
“又不是,我p的,是我媽媽喜歡這樣。”一男生小聲道。
“那你還用這一張?”
沒有女生陪伴的餐桌,往往用餐時間會更短。
隔壁桌因無意間看見某位小男生的家庭屏保嬉笑起來。
“說起p圖,我媽媽也很喜歡,用那些花裡胡哨的特效,把麵色改的很白,看起來很奇怪,不是麼?”竹田詩織神色忽然微妙起來,小聲說。
“成年人一般都會這樣吧,我爸爸甚至有時候也是,弄得皮膚紋理都看不清了,還補了幾根頭發。”長穀楓應和,“不是很理解大人們的想法。”
初鹿野鈴音小口小口吃著東西,目光幽幽,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