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雅拉府草場。
天蒼蒼,野茫茫。
鷹打平翅膀,尋找落單的羊羔。
鷹眼視下,綿延不絕、深深淺淺的綠裡,一片一片、斷斷續續的黑點點,是犛牛,白點點是綿羊。
忽然,一個玄紅的小點點狂奔而來。
衝散了成群的黑點點、白點點。
草場上的犛牛、綿羊不約而同望向那個穿著紅皮袍的少女。
蒼鷹嘶鳴著掠過牛群、羊群,撲向那個比羊瘦小很多的少女。
“砰——”
少女高高跳進雅達湖。
蒼鷹撲撲翅膀,尷尬地飛開,爪子上纏著少女綁頭發的麻布條條。
少女浮出水麵,濕漉漉倚著岸,開始撕袍子。
袍子已經很破舊了,但還是皮的,咬牙切齒也撕不開。
少女摸出腰間小匕首,翻裡衣,割下一塊來。
按進水裡,再拎出來,稍微擰了擰,開始擦腳。
她擦得仔細,每一個腳縫都不放過。
擦完了腳,沾沾水,擦臉。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還不到五月,叛賊多吉的瘋女兒私自下湖,會觸怒雅拉女神的!”
“她自己不好過,想要整個雅拉高原一起遭殃咧!”
人可以用神明的洗澡水,但人不能讓神明用自己的洗澡水,那是褻神。
幾個放牧的低等奴隸對著雅拉神山的方向,磕頭跪拜,哆哆嗦嗦訴說自己的無辜,祈求雅拉女神的原諒。
……
中午的陽光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