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益西不敢不聽話。
新娘子金珠坐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要嫁的是佛桑宮太子,是你們劫了我,是你們害了我!”
阿爸說給她定了佛桑宮太子的好親事,那邊已經將日子定下了,實在太急,但吉日耽擱不得。
她連和阿媽告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塞進了馬車裡。
日夜不停,趕了多久的路,她就有多少期待,結果被南迦府的人劫了去。
益西見床邊的金珠哭得梨花帶雨,也生出幾分耐心來:“佛桑宮太子他老了,而且已經娶了太子妃,你嫁給他隻能做妾。”
“金珠表妹彆哭了,嫁給我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金珠被益西油膩膩的笑容嘔心到,伸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我寧願嫁給人做妾,也不嫁給你!”
益西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又被羞辱,當下臉色大變。
管家推開門催促道:“頭人們都到齊了,再耽擱不得了,老爺要少爺和新娘子快下去!”
益西壓下憤怒,將牛角流蘇頭冠“啪”的一聲蓋到金珠頭上。
金珠頭痛,揮舞著手,又要打人,卻被益西打橫抱了起來:“客人都到了,金珠表妹,我們該去成親了!”
“不不不!我不和你成親!”金珠死命掙紮踢腿,沒有一絲作用。
情急之下,狠狠一口咬住益西的胸膛。
突然襲來的劇烈疼痛讓益西不由得悶哼一聲,頭上青筋暴起,臉和脖子都疼紅了。
“我艸他奶奶的!”
要不是她帶來的豐厚嫁妝,要不是阿爸很滿意她帶來的豐厚嫁妝,他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殘暴的女人丟下樓梯,摔死。
婚禮按流程進行。
金珠的大吵大鬨在悠長的牛號角,和喜悅的嗩呐聲中不值一提。
奴隸們按著金珠拜堂、上香、奉茶。
南迦老爺始終帶著笑容,受新娘子的禮,喝新娘子的茶。
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候,管家捧著嫁妝單子,念一樣,便有奴隸抬上來一樣。
頭人們夾道歡迎,眼露紅光。
他們真是羨慕富庶的雅拉高原,小姐出嫁給的嫁妝夠他們用好幾輩子了。
聽說雅拉高原又發現了一座鐵礦和一座寶石山,真是潑天的富貴啊,讓人眼饞得不行。
如果不是頭頂的神明,與佛桑宮的約束,他們真想打下雅拉高原,將所有資源收為己用。
金珠將上下惡狼一般癡迷的眼神收入眼中,摘下牛角流蘇冠子,狠狠砸向聚集所有人目光的嫁妝箱子。
“一群沒見過世麵的東西,我才不要嫁到這種地方!”金珠聲嘶力竭地大吼:“還不快放了我!”
那嵌滿寶石的牛角流蘇冠子咕嚕嚕地滾,滾到抬箱奴隸腳下。
這是新主子的東西,可不能踩到。
奴隸們小心避讓著,然後摔倒,正好摔在牛角流蘇冠子上。
抬箱奴隸哭出來了,直磕頭求饒。
嫁妝箱子往一側偏偏倒下,摔開了。
兩旁的頭人齊齊起身張望,齊齊驚呼,又齊齊靜了下來。
嫁妝箱子是空的。
牛號角和嗩呐驟停。
“你們搶人,你們逼婚!神明會懲罰你們的!”這一次,金珠的聲音被聽到。
南迦老爺推開吵吵鬨鬨的新娘子,毫無形象地打開一隻又一隻嫁妝箱子。
無一例外,都是空的。
南迦老爺一拳打在嫁妝箱子上,低頭,沉默無言,胸口劇烈起伏。
金珠親自看過一隻又一隻空箱子,難以置信:“怎麼,怎麼可能?”
益西衝過來,抓住金珠的手腕,怒道:“你們雅拉府真好意思,說一套做一套,還想要我們五千精兵,做夢!”
金珠反應過來,萬分鄙夷:“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你們劫了我,藏了我的嫁妝,又做戲把自己摘乾淨,你們南迦人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