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要乾什麼?放肆……啊,我的手……”江惜蘭掙紮著,可她無論怎麼喊叫,也都沒有改變被拖上馬車的命運。
這莊子本就是江母的陪嫁,下人們自然都認識江父。當父親的要帶走女兒,他們不敢阻止。
而唯一可能幫江惜蘭的忠仆梨花,此刻傷還沒能好全,也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江父全程麵色陰冷,彆說疼惜女兒,若不是顧忌著太子,他恐怕早就動手了。兒子被這麼個賠錢貨害了,還能指望他能有什麼好臉色?
待上了馬車,江惜蘭終於知道了家人如此對她的原因。
餘氏憤恨道:“姑奶奶膽子倒是大得很,從太子府逃出來,竟還能住得如此安生。你可知太子殿下因為你,將夫君關進了順天府?你若是不想過了,那就拿根繩子自我了結便是,何必要害了家人?”
江惜蘭聞言眼珠子轉了一轉,從這一番話中提取出了有用信息:太子雖然沒有來找她,卻想了辦法打算用江鴻傑逼她出現。
雖沒有像上次鬨得那般大,但他心裡肯定是惦記著她的,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江惜蘭自覺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太子殿下沒來接她,或許是因為什麼事不方便。畢竟他現在還未登基,還是要顧忌著帝後的。
思及此,她忽然放鬆下來,像隻驕傲地孔雀一般理了理散亂的發髻和衣衫,隨後掃了一眼餘氏,不屑道:“本以為弟妹出身高貴,是個懂禮之人,沒想到竟是個潑婦。我堂堂側妃也是你能置喙的?小心自己的舌頭。”
餘氏被她氣得發狂,可如今要救江鴻傑還要靠這個女人,想到還在順天府大牢裡的夫君,這才按捺住了自己。
因為急著要救江鴻傑,馬車被趕得飛快,隻不到一個時辰,便停在了太子府門口。
江惜蘭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擺足了太子側妃的款,她這個時候還沒察覺到季崇態度的不同,隻覺得既然她主動回來了,那就還是尊貴的江側妃,順便還能救一救她那不成器的弟弟。
可隻有那麼幾步路的功夫,她的這番妄想便被門房打破了。
那門房也是太子府的老人了,不可能沒見過她,此刻卻頂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裝蒜道:“這位姑娘,太子府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氣了啊!”
江惜蘭在太子府哪裡受過這等待遇,被攔住後差點沒反應過來,直到門房這番話說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攔住了。
她平日裡麵對太子的時候總是一副柔弱的模樣,可這並不代表著能被一個小小的門房騎到頭上。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江惜蘭冷冷地剜了門房一眼,嗬斥道,“還不快讓本側妃進去,小心太子殿下要了你的狗命!”
門房絲毫不懼,“還側妃?這位姑娘說笑了,我們太子府唯一的側妃江氏半個月之前不幸暴斃了,如今哪還有什麼側妃!”
江父被門房攔住的時候便隱約察覺到不好,此刻聽了這番話,心中的不安頓時無限放大,“暴、暴斃?”
“不錯,暴斃了。”門房幸災樂禍地說,“宮裡都知道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還特意安慰了太子一番呢!”
“你胡說!”江惜蘭猛地推了門房一把,赤紅著眼道,“你這狗奴才竟敢詛咒本側妃,我要讓你不得好死,放我進去,我要見太子!”
她一邊咒罵著,一邊瘋了一般往門裡擠,哪裡還有當初的半分嬌媚?
那門房被她推了個趔趄,臉上也挨了好幾下,他冷笑幾聲,招呼幾個侍衛直接將這個瘋女人扔了出去。
太子府的大門緩緩關閉,仿佛掐斷了某根無形的線。
江惜蘭下車的時候就多高傲,此刻就有多狼狽。裙子破了,發髻也亂了,可她此時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踉蹌著想去拍門,卻被江父攔下了。
江父好歹是在官場混過幾年的人,此刻哪裡還不明白太子府的態度?
他們這是不想承認江惜蘭這個側妃了,為了保全名聲,乾脆讓她直接“暴斃”了事。
從今日起,江惜蘭不僅當不成高貴的江側妃,她甚至連江惜蘭都當不成!若他們還要糾纏,恐怕對方真叫他們“暴斃”也說不定。
餘氏因為是女眷,原本是在馬車上等著的,聽到外麵的喧鬨聲,她打開車簾,正好看到江惜蘭瘋癲的一幕,“這是怎麼回事?”
江父好像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使人把江惜蘭抓回車裡,歎了口氣道:“先回去再說吧!”
當天晚上,江家注定一夜不得安寧。
餘氏得知“江側妃”已經暴斃,便再也不想忍者自己的火氣了,她狠狠地扇了江惜蘭好幾個巴掌,這才連夜回娘家商量救江鴻傑的辦法。
而江惜蘭挨了打也沒能得到江家父母的一絲憐惜,他們把她關進偏僻的小院裡,並派人嚴密地看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