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江山不愛美人19(1 / 2)

自府城半數官員被抓之後,府衙大牢裡如今便越發守備森嚴。除了原有的獄卒之外,更多的還有全副武裝的虎威軍。將士們雖乾著看守犯人的活,但那一身氣勢卻不是尋常獄卒能比的。

被太子召見的三位官員回到陰暗的大牢,在經過長長的走道時,與另一位罪臣擦肩而過——正是知府最為熟悉的同知。

雙方沒有任何交流地錯身,腳步聲在安靜得監牢中回響,無人發現,知府三人在走過去的瞬間,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陰冷笑容。

同知名為湯正宇,與其“乾乾淨淨”的上官不同,他貪汙受賄、橫征暴斂、結黨營私的罪證已經被收集十分齊全,故而就算他再不認,也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

“你當真要將這些罪名一人認下?”季崇長身而立,垂眸看著這位跪伏在地的同知,冷聲道,“連年洪災,百姓死於水患者,流離失所者不計其數,你若為主使,便是全族被誅也不為過。”

湯正宇叩頭,蒼白的額頭磕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聲,“微臣最該萬死,此事確是我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關。”

“是與其他人無關,還是與你上官無關?”季崇問。

不是他看不起一個小小的同知,就如今情勢而言,做出如此驚天的貪汙案,一個五品官員不僅沒有這個能力,更沒有這個機會。若是背後無人,單是戶部就繞不過去,更彆說其他的上官。

看來這些人真的是有恃無恐到了極致,又或者覺得他是個傻子。

堂上一片寂靜,湯正宇沉默著,像根枯木一般伏在地板上,空蕩的囚衣下麵瘦骨嶙峋的軀體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

季崇看了他良久,忽然發出一聲嗤笑,“你是個孤兒,幼時被族中驅逐,差點凍死在野地裡,是受了好心人接濟才能長大。所以根本不關心同族生死是嗎,孤說得對嗎?”

湯正宇仍是不語,仿佛他所言之生平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崇語氣忽然放緩,用一種極平淡的口吻道:“孤見慣了愛找死的人,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成全於你,隻希望你到了九泉之下不會後悔。”

次日深夜,湯正宇於獄中服毒自儘。他用血書的方式寫出了自己的所有罪行,並仔細交代了貪汙所得錢財的數目。

同時,外麵隱隱流傳起了太子屈打成招的流言。

季崇並沒有將這些流言方在心上,隻象征性的將所有獄卒都撤走,整個府衙大牢看守全部換成了虎威軍的人。

段將軍見此情形,忍不住擔憂道:“將士們倒無所謂,這些活可比上陣殺敵輕鬆多了,賞賜又多,隻是這樣一來他們不是更要說您屈打成招了?”

虎威軍這次之所以被太子調用,本身是因為接到了聖旨。可拋開公務不談,段將軍對這位儲君是打心眼裡敬佩的。他是個粗人,並不擅長於京城的那群官員打交道,年初之時虎威軍軍餉被壓,還是太子幫了他一把。

國之儲君願為將士們謀福祉,難道還不值他一片忠心?

是以此刻,段將軍雖然不知這些話該不該講,卻還是出言提醒了。

季崇不動如山,淡然道:“無事,百姓們不會如此不辨是非的。”

“您倒是相信這些百姓。”軍人自有一番熱血,段將軍並不懂輿論的彎彎繞繞,隻感歎了一聲,隨後又好奇道,“那湯正宇自儘,您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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