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一行人發現, 這片山脈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靈氣貧瘠,但它內裡卻隱藏著陣法。就比如他們現在所待的地方,就被陣法影響, 不能駕馭任何法寶飛行,神識也受到了限製。
神識受限又不能飛行這種事, 對於修士來說也算得上一種不小的削弱。但三人裡麵, 除了身為法修的鄭垣不習慣之外, 季崇師徒二人並未將事放在眼裡。
特彆是葉朝顏,作為恐高症患者, 平日裡她禦劍的高度從不超過一米,就等於是禦了個寂寞。若不是為了練習精確控製靈氣,倒不如甩開兩條腿走路,輕鬆自在還能鍛煉身體。
禁飛陣法是個好東西啊, 以前大家都把高空飛行當日常,隻有她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現在大家都不能飛了,她不就沒那麼顯眼了嗎?
至於神識,她神識本來就若得很,又跟沒有無甚區彆。
葉朝顏暗暗高興了一會兒, 然後走在前麵開始探路。
鄭垣發現,他似乎小看了廣越劍君的這位小徒弟。
小姑娘骨齡不過十六七歲, 修為也才築基期,一開始時, 他對這樣的小家夥要走在前麵探路是持反對意見的。
這地方詭異得很, 若當真有危險出現,她那小身板能招架得住嗎?
小丫頭比他師父好說話,也不會動不動就要人性命,她要出了事, 那豈不是就會留他一個人麵對莫得感情的廣越劍君?
那個場景,感覺就挺可怕的!
鄭垣一直默默關注著葉朝顏,做好了若是她遇到危險就出手相救的準備。
然而,事實狠狠地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當時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前方的半人高的草叢裡便出現了些許動靜。
鄭垣警惕心不低,瞬間就擺出了防禦姿態,手中法訣掐得飛快,隻待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出現就發出致命一擊。
隨著窸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草叢裡的東西也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裡。
那是一隻灰毛的小野兔,長耳朵紅眼睛,身子圓圓滾滾,看著十分可愛。
“哇,是小兔子,它不怕我們誒。”小姑娘總是對毛茸茸的小動物沒有招架之力,葉朝顏驚喜地歡呼一聲,走了過去。
原來隻是普通動物。
鄭垣手中聚齊的靈氣散去,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暗暗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可就在他的注意力剛轉到彆處的瞬間,意外陡然發。那隻看起來十分無害的灰毛小兔子忽然嘶叫一聲,渾身黑氣彌漫。緊接著它的身體在一息之間膨脹到小牛犢子大小,兔牙化為尖利的獠牙。
那超巨型的兔子咧開嘴,後腿一蹬,在地上留下一個不淺的坑之後撲向離它最近的葉朝顏。
鄭垣大驚,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他就看到那個築基期的小家夥尖叫一聲拔/出劍往身前一橫,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兔子的血盆大口。
葉朝顏順著兔子向前撲的巨力向後滑動數米,隨後猛地側身扭腰,手中之劍爆發出一道猛烈的劍氣,狠狠切入兔子的脖頸。
她這一招完成得極漂亮,鄭垣隻感覺劍光一閃,那隻兔子就被削去了腦袋。
而剛剛才要了它小命的姑娘,則拍著心口一臉後怕道:“嚇,嚇死我了……”
鄭垣:……
該害怕的,難道不是兔子嗎?
就這反應能力,這速度,這強大的劍氣,她真的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種問題當然是不好問的,就算好問,他也不敢問。廣越劍君教導的東西是那麼好打聽的嗎?找死呢!
不過他就算不問,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時辰裡也大約知道了葉朝顏會這麼凶殘的原因。
隻能說,廣越劍君不愧是無情道修士。
當他家小徒弟與野豬搏鬥的時候,他在旁邊看著;當他家小徒弟在被巨蟒追殺的時候,他在旁邊看著;當他家小徒弟不小心碰到了有毒的植物,差點受傷的時候,他還在旁邊看著。
他不僅不出手幫忙,還要對她的應敵方式進行點評,以造成精神上的打擊。
“動作太慢。”
“太過魯莽,未找到其弱點便盲目出手。”
“這一招角度不多,若它再強些,死的便是你。”
才兩個時辰不到,小姑娘就像是在泥地裡滾過好幾圈,而她的師父,卻依舊白衣如雪纖塵不染。
鄭垣看得目瞪口呆,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劍修們特有的教學模式。
但,小姑娘好像很慘的樣子,他實在有些看不過眼。
待得好不容易休息,鄭垣自以為小聲地對葉朝顏道:“你還撐得住嗎?這樣下去恐怕會吃不消吧?”
葉朝顏聞言胡亂擦了把臉,了道:“沒事,再過個一兩個時辰就好啦!”
“再過一兩個時辰,廣越劍君才會出手嗎?”這也太嚴格了吧?
“你怎麼會這麼?”葉朝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師父不會出手的,再過一兩個時辰,我就能習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