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我先看看你的傷。”沈敘白把禮服往書桌上一扔走到周凜身邊。
周凜沒想到沈敘白會這麼堂而皇之地來找他,“不是說好了讓你在樓下接應嘛,你怎麼進來了?”
“你小子還真的想跳樓不成?我知道你身姿矯健,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險,放心,外麵我都安排妥當了。”沈敘白轉身看向一旁的周冽,“你真的想好了?”
周冽二話不說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你快帶我哥走,這邊交給我。”
沈敘白點點頭,“老周,你快脫了身上的衣服,換上周冽的,我帶你走。”
周凜不知道沈敘白都在外麵安排了什麼,難道他真的能大搖大擺地出了這個門不成?沒成想,沈敘白還真的用一招狸貓換太子就做到了,直到周凜和沈敘白一起坐在沈敘白的車上他才如釋重負,現在,在三樓房間的是周冽,是自己的親弟弟。
“走吧,放心,這邊有周冽,明天訂婚宴不會很難看,部隊有緊急任務招你回去這個借口總比你跳樓和在訂婚宴上拒婚這兩個方案好多了,最起碼在小姑和小姑父那裡你以後也有回旋的餘地,不會關係弄得太僵,回了安城你就該去滇南了,再回來時......”沈敘白心裡忽然有些沉重,滇南,那片和老撾、越南、緬北都接壤的土地,這半年已經衝突不斷,地方軍事力量都已經吃緊,現在周凜過去可以說危難重重。
此時的周凜穿著周冽的衣服,這一身潮牌棉服衛褲顯然不是他一貫的風格,把這麼一個爛攤子留給周冽,他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可是周冽卻對他說他願意,直到後來他才明白周冽所說的他願意不光是幫他金蟬脫殼,還有其他的含義。
“走吧。”周凜知道軍區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交接,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隻是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和這個家決裂了。
折騰了昨天一晚再加今天一天,沈敘白也是累極了,好在周冽安排了司機開車,他也便放心地睡了起來,周凜坐在後座上,看著車子快速駛離平京市區,眼中的一切讓他都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這次離開,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再回來,更不知道過一會兒的周家會亂成什麼樣,平京的天比安城更冷幾分,路旁光禿禿的樹乾不斷飛速後退著,周凜心中一片淒涼。
在出城的路上,周凜還是默默捏著一把汗,他怕在高速路口突然被截停,他怕周予安已經派人來找他,直到車子駛上高速,周凜知道現在他們已經出了平京,周予安已經無法再攔下他們,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淩晨已過,周凜看著窗外車輛稀少的京西高速,這條路他走了無數次,但是這一次卻帶著不同的感觸,這是一種要和曾經的一切割裂的感覺,忽然間,車窗玻璃上已經沾染著幾顆細碎的雪粒,落下,融化,消散,下雪了,周凜心底裡的那份思念越來越重,向暖,他終於可以去堂堂正正地找向暖表明自己的心意,安城的天,一定是暖陽高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