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悶犟牛脾氣上來了,這塊土地他絕不讓,打死他也不讓。
次日,天還沒有大亮,賀家父子便頂著一張狀子,跪在刺史官衙門前大喊道:“我們要找郭使君,我們冤枉啊!”
恰好此時,李季從刺史官衙內快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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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郭宋正和李季討論賀家的遭遇,這個案子被嫉惡如仇的李季接下來了,他派士兵送賀氏父子回去,自己則找到了郭宋。
“我去查過了,這件事確實屬實,賀家搶到一塊好地,有人眼紅了,現在我在追查到底是誰敢做這種事?”
郭宋喝了口茶道:“依我看,索性將計就計,讓他們簽合約,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想強迫他們換地。”
李樂道:“其實我查到了,秋風橋北麵隻有一塊紅樁地,應該就是這塊地,是一個叫羅栓兒的勝州人搶到的,但奇怪的是,這個羅栓兒在最初的登基冊上沒找到名字,但是在正式登基簿上有他的名字,寫在勝州災民的最後一行,但和前麵的人不是一個筆跡,就像是有人特地補寫的。”
郭宋眉頭一皺,問道:“這個羅栓兒安置在哪裡?”
“安置在豐安縣。”
郭宋讓李季繼續去調查,他自己則負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這件事愈加蹊蹺了,直覺告訴他,這和昨天發生的編號重複事件有關係,有人想作弊,但被自己改變分地方式破壞了,賀家搶到一塊好地,這塊地肯定也是事先有人看中了,在抽簽中做過手腳,保證能中簽,這就和黑衣中年人說的話吻合上了。
黑衣中年男子顯然是豐州地頭蛇,但這個羅栓兒又是勝州災民,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縣令謝長治的聲音,“郭使君在嗎?卑職有要事稟報。”
郭宋忽然想起,自己讓謝長治去調查編號重複事件,肯定是有結果了。
“請進!”
謝長治匆匆走進來,他是受了郭宋的委托,調查昨天抽簽編號出現重複的事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郭宋眼睛裡卻揉不得砂子,他可以不追究責任,但他一定要知道原因,不能這樣糊裡糊塗揭過去。
才短短一天時間,謝長治就拿到了線索。
“這封信是昨晚有人扔到我家院子裡,這封信的筆跡我見過,今天上午我特地去核實了一下。”
郭宋打開信細看,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下來,信上揭發縣尉張文龍利用府中奴隸冒充移民,套取良田十五頃......
郭宋的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石火,那個羅栓兒會不會就是張文龍府中的奴隸?冒充勝州災民,所以在原始記錄上沒有找到這個名字。
李季調查的強買田事件和謝長治提供的線索漸漸吻合上了,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
“這封信是誰寫的,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是張文龍的族侄張襄。”
“等一等!”
郭宋連忙止住謝長治,“張襄不就是我們年初錄取的文吏,軍屯參軍主事,是他嗎?”
謝長治點點頭,“就是他,我特地找出他的文書,確認這封信是他所寫。”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張襄也是軍屯寫文書的七名文吏之一,很有可能重複的編號就是這個張襄所為。
“昨天多出來的編號複核出來了嗎?”
“複核出來了,一共找出三十三份重複的編號,把重複編號去掉,發現實際上少了十份抽簽土地,這十份抽簽土地都緊靠主乾渠,是最好的十塊土地,顯然,有人這十塊土地的抽簽事先拿到了。”
郭宋緩緩點頭道:“去通知張襄,我現在要去視察軍屯麥田,請他做好陪同視察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