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靈寂洞住了一年,在夜深人靜中對聲音格外敏感,稍有響動就會把他驚醒,但有趣的是,他在家中和妻子共枕同眠時,卻不會這麼敏感。
郭宋不露聲色,依然保持姿勢不變,他卻慢慢伸手,從枕下摸到了魚腸劍。
這時,他聽見了衣袂聲輕響,有人跳到了窗外屋頂,郭宋是睡在一座三層的小樓上,一樓和二樓住有親兵,他睡在三樓,周圍還有兩道巡哨和獒犬,此人居然連續突破防禦線,攀到自己樓上,這個人的武藝著實了得。
郭宋把枕頭和被褥擺成人型,他輕輕一縱身,隱身到黑暗之中,
這時,窗戶‘哢’一聲開了,一個身材細高的黑衣人一躍而入,他並沒有撲向床榻,竟然是跪在窗前。
郭宋忽然認出了黑衣女子,他笑了起來,走上前按住黑衣女子的肩膀,黑衣女子一驚,剛要反抗,郭宋笑道:“是我!”
“我還以為你會早一點來?”郭宋笑道。
應采和跪起身道:“回稟主人......”
應采和摟著主人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一直在成都監視太後,如果她要立召王李偲為帝,我就趕赴嶺南出手殺死李偲。”
郭宋這才想起還有召王李偲,他在嶺南出任節度使,不在成都,僥幸逃過一劫。
“主人要我刺殺李偲嗎?”
郭宋想了想道:“暫時不必。”
“啟稟主人,我還帶了兩個徒弟,是兩個小宮女,武藝都很高,她們平時護衛太後,被我帶回來了,目前她們住在客棧裡。”
“然後呢?”郭宋有點不懂她的意思。
“明天我就帶她們去玉靈宮。”應采和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
郭宋笑道:“你如果不想出家,就不用去了。”
應采和半響道:“我不喜歡受羈絆的生活,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我喜歡自由自在。”
郭宋啞然失笑,“你是去當宮主,手下有三百個女道士,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誰能管你?”
應采和想想也對,自己是一宮之主,想去哪裡誰管得了,她頓時高興起來,“那我聽主人的安排,白天我去當宮主,晚上來伺候主人。”
躺下來閉上了眼睛,調息片刻問道:“給我說說你以前的事情,你是哪裡人?父母還在嗎?”
應采和躺在他身邊幽幽道:“我是越州人,那時候師父在明州青蓮觀雲遊,她見我資質很好,便征得父母同意,把我帶走了,那時我才五歲,是家中老小,上麵還有一個兄長和兩個姐姐,父母養不活那麼多孩子,離開江南二十五年了,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你想回去看看嗎?”郭宋柔聲問道。
應采和輕輕點點頭,眼角出現一絲晶瑩,她當然想回去,就不知自己父母還在不在人世了。
“那就去回去看看。”
郭宋從床頭摸出一隻盒子,“這裡麵有一萬兩銀子的憑據,是半枚玉佩,去長安寶晟櫃坊取銀子,不需要口令。”
應采和連忙搖頭,“我不要,我自己就有不少。”
“這是我的心意,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總要有所表示才行。”
聽到這句話,應采和頓時心花怒放,抱著郭宋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天還沒有大亮,應采和便帶著兩個女弟子離開了長安,前往江南故鄉尋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