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朱泚對揚州商人進行隱形剝削,比如朱泚在揚州采購貨物,付錢很慢不說,而且都是用新錢支付,這種新錢含銅量隻有六成,而且是法定貨幣,商人們不接受也得接受,但商人們都不願意保存這種貨幣,會想法設法換成黃金白銀,或者換成老錢,這就導致商人在貨幣上又會虧損兩成左右。
如果隻有這兩方麵的盤剝,商人們能忍就忍了,但讓揚州大商人們害怕的是,朱泚看中了他們的財富,將用明搶暗奪的手段將大商人們的財富洗劫一空。
去年十一月,揚州商人圈中就秘密出現了一份名單,一共二十戶大商人,傳聞將是朱泚掠奪的第一批人家。
但傳聞很快變成現實,揚州著名綢緞大商人程定國被控告私通李納,程定國被抓,家族三座府宅和二十幾家商鋪都被抄,光上等綢緞就被抄走三十萬匹,還有數不清的黃金、白銀和銅錢,以及大量的玉石珠寶等財物。
程定國的遭遇使揚州富豪們紛紛恐懼起來,千方百計轉移錢財和資產,劉尚東的十艘八千石海船就在這個背景下賣給了獨孤家族和竇氏家族。
八千石的絕對屬於軍隊的戰略資產,前年朱泚征用了劉家二十艘海船給朱滔送貨,結果船隻被朱滔扣押,實際上就是被霸占了。
劉家害怕重蹈覆轍,便將十艘八千石的船隻便宜出售,被獨孤家族和竇氏家族以八千貫每艘的價格買了下來。
劉尚東今年約五十餘歲,十幾歲就跟隨父親出海貿易,直到十年前接任家主之職後,他才不再出海,算起來,他出海足有三十年,練就了一身的膽識。
劉尚東和彆的豪門一樣,都已決定舉家離開揚州,至於離開長安去哪裡,大家都沒有想清楚,有人想去蘇杭,有人想去長安,也有人想去成都。
但所有人都在猶豫觀望,最近朱泚緩和了高壓措施,使大家稍稍喘了口氣。
劉尚東最初是想把家族遷去杭州或者越州,把船隊遷去明州,這是個很好的方案,大部分家人都比較支持,劉尚東忽然又變得很猶豫,因為郭宋也在招攬他,使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可不想得罪晉王,將來給自己家人帶來滅頂之災。
這天下午,劉尚東在書房看報,他喜歡看《長安快報》,尤其第二版有一個講玉的專欄,一個叫做安西美玉的作者在講玉的各種玩法。
劉尚東極為癡迷於玉石,他收集了大量玉石,看完專欄,他才知道,安西的玉和中原的玉不太一樣,遼東產的玉叫做岫玉,東海產的玉其實是水晶,四大名玉中,隻有安西於闐鎮河裡產的玉才是真正的羊脂美玉,帶有豐富漂亮的外皮。
劉尚東這才意識到,他收集的幾千塊玉幾乎都是遼東岫玉、南陽獨山玉以及藍田玉,唯獨沒有於闐美玉,這讓他心中頗為遺憾。
這時,管家來報,“獨孤公子又來了!”
劉尚東一怔,獨孤明禮又來做什麼,難道船隻的資量不合格?對方要退貨?
但一轉念,他就明白了,劉尚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晉王還真不肯罷休。
他連忙令道:“請他到貴客堂稍坐,我馬上就過來。”
不多時,劉尚東來到了貴客堂,貴客堂上獨孤明禮正在喝茶,他風塵仆仆,剛進城就直接趕來了。
雖然長途跋涉很疲勞,但孤獨明禮內心卻很興奮,他能感覺到晉王對自己的信任,晉王對他推心置腹,把拉攏劉家的真正用意也告訴了他,要把揚州的富豪引到長安去,隻要劉家成功了,後麵的人自然而然就會跟隨。
獨孤明禮對這一次的說服充滿了信心,晉王拿出了誠意,相信劉家不會再像上兩次那樣態度含糊不清了。
“咳!咳!”
堂下傳來兩聲重重的咳嗽,劉尚東負手走進大堂,獨孤明禮連忙起身陪笑道:“小侄又來打擾世叔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