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數百內衛士兵便將金府團團包圍,王越親自到現場指揮軍隊抓人,看熱鬨的百姓從四周蜂擁而來,站在百步外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士兵翻了高牆,把府門打開,數十名士兵一擁而入,王越也走了進去,府內冷冷清清,竟然看不到一個人,王越感覺有些不妙,難道金德已經畏罪潛逃了嗎?
士兵迅速奔到後堂,立刻將後堂包圍了,王越也看見了,大堂內一個老者正趴在桌上睡覺,他被士兵們的腳步驚醒,睡眼惺忪地抬起頭。
“你們終於來了!”金德嘶啞著嗓子道。
“你就是金德?”王越走上前問道。
“老夫正是,等了你們一夜了。”
王越有些驚訝老者的冷靜,又問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吧?”
金德點了點頭,“老夫好奇,想試驗一下銀票中的漏洞,沒想到居然把王統領招惹來了!”
這時,士兵跑到王越耳邊低聲道:“府中就隻有這個老者,再無其他人!”
“你兒子已經跑了?”王越目光淩厲地盯著金德,陡然提高了聲音。
金德半晌緩緩道:“王統領,老夫還坐在這裡,沒有讓你滿城搜尋緝拿,難道還不夠嗎?”
王越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揮手,“帶走!”
金德想站起身從容而走,但士兵卻不給他機會,如狼似虎衝上去將他按倒反綁,推攘著帶了出去。
大門外早已被看熱鬨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忽然看見金德被押了出來,看熱鬨的人群一片驚呼,人群中幾名和金德一樣在黑市買賣金銀的人嚇得麵如土色,撒腿而逃。
金德被抓,由於事前嚴密封鎖了消息,導致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黑市倒賣金銀犯罪,以至於數十名黑市金銀販子如鳥獸散,紛紛逃離長安,雖然事後公布了案情,但還是使得長安的金銀黑市徹底走向了衰弱,在三年後消亡。
晉王官房內,王越正向晉王郭宋彙報案子的最後結果。
“金德承認假銀票是他主謀,但他一口咬定隻是為了試探我們銀票發行的漏洞,並不是為了牟利,那五百兩銀子也被大盜李金星所得,他分文未取!”
“他想試探什麼漏洞?”郭宋冷冷問道。
“他說朝廷規定見票即付,他覺得這裡麵有漏洞,所以他想試一試。”
“然後呢?”
“然後他說他隻用了一張銀票試驗,但卞老六交代,他製作了一百二十張銀票和錢票,但我們怎麼找不到,金德死活不承認,他咬定隻有一張。”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他家人呢?”
“他的兩個兒子已經潛逃,卑職估計是昨天中午,他們去殺卞老六失手,被卞老六逃走,他兩個兒子隨即便逃走了,去向不明,下人也被他解散了。”
郭宋也有點頭大,各地關卡都被撤銷了,雖然極大促進了商業流通,但弊端也明顯,不容易抓捕逃犯了,他兩個兒子昨天中午就逃走,已經過去一天一夜,還真不好抓到。
沉思片刻,郭宋對王越道:“你告訴金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百二十張銀票和錢票就算被他燒掉了,我也要看到灰燼,他若拿不出證明,那我就認定一百二十張銀票和錢票被他兒子帶走了,我會出動所有內衛士兵去抓捕他的兩個兒子,任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來。”
“卑職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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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目前被關押在刑部的天牢內,審訊很順利,他什麼都交代了,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總之和兩個兒子無關,為了減輕罪責,他一口咬定自己的動機隻是好奇,隻做了一張銀票。
金德被關在一間單人的木柵牢房中,光線昏暗,這時鐵鏈子嘩啦聲響起,金德抬起頭,隻見王越站在自己麵前。
“王統領,又要提審我了嗎?”
王越淡淡道:“我已經向晉王殿下彙報過了,晉王殿下認為那一百二十張銀票被你燒掉了,但就算燒成灰燼他也要看到灰燼,否則他會認定被你的兩個兒子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