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去年夏天長江、湘江和贛江同時爆發洪災,洞庭湖的水也淹沒了大片湖邊農田,導致去年秋糧減產近四成,馬燧軍隊出現了錢糧危機,他向劉辟求援,劉辟支援他三萬貫錢和十萬石糧食,條件就是在關鍵時候,馬燧必須出兵援助,所以從法理上說,馬燧必須援助劉辟,但實際上他的軍隊會不會跨過湘江就難說了。”
“那劉辟這邊情況呢?”郭宋又問道。
蔣莘躬身道:“回稟殿下,劉辟的三萬軍隊都在江陵,包括五千水軍,劉辟本人也在江陵。”
“劉辟統軍情況如何?”郭宋走了幾步又問道。
“殿下,他是霍仙鳴的外甥,一直在南唐皇宮內當侍衛,五年前從侍衛統領直接提升為神策軍將軍,三年前又取代渾瑊,出任荊南節度使,封為江陵郡王,他的軍隊基本上都是渾瑊的底子,雖然精銳,但士氣一直低迷。
尤其渾瑊死在神策軍手中後,荊南軍隊曾發生過暴亂,殺了七名中郎將才鎮壓下來,目前郎將以上將領都是劉辟任命,但底層的校尉和旅帥依舊是渾瑊的人,劉辟此人說他統率能力強也談不上,說他昏庸無能,他也能籠絡手下將領,卑職感覺他就是一個平庸之輩,從未上過戰場,基本上沒有戰爭經驗。”
郭宋對劉辟這個人已經了如指掌,確實隻能‘平庸’二字來形容他,在荊南呆了三年,依舊不能完全控製這支軍隊,所以郭宋也沒有把這支軍隊放在心上,隨時可以拿下它,相反,他更看重馬燧的軍隊,馬燧的三萬軍隊訓練有素,英勇善戰,是他們的勁敵。
但馬燧也有弱點,他太看重舊情,像賀銓這種貪賄之人,就算跟了他二十年,也不能重用,偏偏馬燧看重舊情,還是重用賀銓,居然還任命他為巴陵主將,這就讓郭宋看到了機會。
“那荊南水軍的情況呢?”郭宋的思緒又轉回了荊南。
“荊南水軍稍微特殊一點,主將劉襄是劉辟的族弟,但他完全不懂水軍,所以原來的水軍主將張克誠依舊保留下來,出任副將,不過這個張克誠卑職沒有接觸到,他背景和家人情況都不了解。”
郭宋倒沒有責怪蔣莘,他們情報站畢竟才成立三個月,能了解到這麼多情報,已經很不錯了。
郭宋負手在大帳裡來回踱步,假如馬燧不出兵也就罷了,假如馬燧出兵支援劉辟,自己是不是可以順勢將馬燧和劉辟一鍋端了。
而且馬燧這個人比較重情義,講信用,既然劉辟在危難時刻救濟過他,他又答應在關鍵之時出兵相助,郭宋覺得他出兵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郭宋忽然發現,賀銓竟然成了這個計劃的關鍵人物。
想到這,郭宋對蔣莘道:“我寫一封親筆信,你立刻趕回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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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距離巴陵並不遠,蔣莘隻用兩天時間便趕回了巴陵,回到巴陵天色已經快黑了,但他並沒有立刻去找賀銓,而是先回到情報站,晉衛府在巴陵縣的情報站也是一家客棧,叫做順風順水,很吉祥的名字,位於北城外。
但蔣莘不是掌櫃,掌櫃是他的手下。
蔣莘在房間裡坐下,顧不得喝水,便道:“我現在要去見賀銓,但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假如我不回來,那就說明我出事了,你立刻發鴿信向晉王殿下緊急彙報。”
掌櫃想了想道:“如果將軍出事,賀銓會不會立刻關閉城門?”
蔣莘點點頭,“這也是我要提醒你的,你和報信的人就留在城外,你們等到明天上午,如果開城門後我還是不來,你們就發鴿信去當陽縣!”
“卑職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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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銓年約五十七八歲,跟隨馬燧近三十年,在中原南征北戰,立下戰功累累,馬燧待他不薄,他也記恩於性,所以前幾年閹黨集團拉攏背叛馬燧他時,被他嚴詞拒絕了。
馬燧也被他的忠心感動,所以儘管不斷有人告狀賀銓貪賂軍俸,馬燧也不打算追究。
賀銓最近幾年貪賂也和他年紀有關,他已年近六旬,當官也沒有幾年了,他便想在退仕之前撈一筆錢,要麼給自己養老,或者留給兒孫。
但賀銓卻沒有想到郭宋會派人來找自己,這讓他心中亂了,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說明郭宋準備對馬燧動手了,
馬燧沒有什麼實力,他之所以能成為藩鎮一員,完全是因為南唐的無能,但郭宋就不一樣了,南唐已經被郭宋統一,江南韓滉投降,劉士寧也完蛋了,馬燧還能支持幾天?
賀銓的忠心也隻是相對的,上一次他之所以嚴詞拒絕閹黨集團的拉攏,是因為他知道閹黨集團蹦躂不了幾天,自己沒必要上閹黨的賊船。
但如果是郭宋來拉攏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這幾天賀銓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期待,他後悔自己不該收郭宋的黃金,把自己的形象毀了,同時又期待著蔣五能再度找自己。
賀銓剛吃完晚飯,正要去書房,管家忽然跑來稟報,“老爺,您交代的人又來了!”
“誰?”賀銓一愣問道。
“就是上次那個蔣五爺!”
賀銓頓時大喜,連聲道:“快快請他進來,請他去貴客堂稍候,我馬上就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